她淡紫色的长袍沾满了鲜血和雨水,长发在湿冷的地面上披散成一朵美丽的花,就这样死去了。安乐举着黑色的油纸伞走在长街的尽头,踏着青石板上浅浅的积水缓步前行,透过安静厚重的雨幕,已经远远看见了散香楼的牌匾,那里有早就安排好的陷阱,但是他们要前去击杀陷阱里的毒蛇。然而他突然听见一声尖锐的响声,那是安乐示警的响箭,声音犹如三年前一般刺耳,安乐的瞳孔骤然缩小,一把拉住了身利的朱泽。
他的手硬如生铁,朱泽几乎以为对方要将他的肩膀整个卸下来。安乐的左手暗扣,尾指和拇指交叠在一起。撤。这是最简洁的暗语,朱泽脸上表情没变,整个人随着安乐的动作自然地转身,默默地往回走。安乐和朱泽在雨幕里渐行渐远,将长街对面的散香楼抛在了身后。安乐知道安乐可能正在死去,但是他却无法做些什么。雨水打在安乐的脸上,他只感到一阵冰凉,这一次的聚会是荆启离提出来的,若不是他们晚到了半刻钟,三个人都会死在这一次完美的伏击里。安乐暗暗攥紧了手里的伞柄。对不起,谢谢你。安乐知道这密话安乐已经无法听到,他脸上依旧平静,淡金色的眸子里却有一线哀伤浮起,白衣黑伞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回首。当天傍晚,天元一角。
破旧的小屋再次坐着两个男人,只不过这次不再有那个咕嘟作响的陶罐,屋子角落的炉子也因几日未用,落了一层薄薄的灰。“没想到荆启离真的背叛了山堂。”朱泽把斗笠搁在桌角,声音有些沙哑,“我还是想不通,已经是天元联络人的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其实也未必是他。”九宫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他的食指在落了薄灰的木桌上划拉着,画出一些复杂而意义不明的线条。“你是在怀疑我吗,如果我要杀你,你早已经死了无数次了。”朱泽扬起头,眼神里有了怒气,脸上的刀疤也有了一些扭曲。“我不是这个意思,”九宫摆了摆手,“我是说,你见过苏怡和利二的尸体吗?”
“没有,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朱泽没有再说下去。“对,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就算是苏怡,她也不可能知道第二次计划,她根本完全没有参与这件事情。”“对,也就是说,有嫌疑人现在只剩下两个。”“荆启离和利二。”朱泽若有所思地下了结论,依次竖起了两根手指。“要知道答案很简单。”九宫把食指收回,看着对面那张冷毅的脸。“找到荆启离。”朱泽伸出左手,拿起桌上的斗笠,将整张脸都藏了起来。“一起走?”“分头吧,说实话,我还是很担心有人会在我背后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