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致意,冷锐的目光从头到脚将年轻的旅人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他腰间朴实无华的狭长弯刀上,停留了一刻。而后他直视这个年轻人:“先生从哪里来?”“幽州,然后到中州,从明国经过天元,出殇阳关,取道南淮,一路到这里,走了一年多,”年轻人躬身拜了一拜,并不回避将军的目光,对视的时候还笑了笑。
他有一双明亮而温和的眼睛,并未因为长途旅行的疲惫显得黯淡,也不咄咄逼人。面对“西瀛水护府”的都护,他并不见拘谨,只像是在看一个旅途上偶遇的人。将军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听说先生精通星算术?”“小时候家中曾经教习过,说不上精通。推星卜命演算九天星象运转,在下无能为力,不过若是出海,凭借星象断定方位还是不难。”
“那么先生可以为我找出裂章三星么?”将军挥手向栏杆外的天空,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下去,明亮的星辰纷纷亮起在黯淡的天幕上。漫天星辰,可以肉眼分辨的不下万颗,骤然间找到裂章三星,并非简单的事。年轻的旅人并没有看,只是笑笑:“宛州春末夏初的时候,裂章三星不入夜是不会升上天空的。按照星象算术,在下以为裂章三星此时正沉在海平面之下,西方偏北有十三度六分,将尽午夜,才会慢慢升起,位置会稍微偏移到西方偏北十三度九分。
等到真正的夏天来了,裂章三星会在傍晚就升起,一直在西方偏北十三度到二十七度之间变化,只要能推演出极点的位置,就可以依据它的所在定住方向。”将军略有诧异的神色,再次直视这个年轻人的眼睛。年轻人注意到将军在审视他,抬头微微的笑了一下。笑起来的时候,他眸子中似乎有一缕阳光一亮。“好,看来是家学渊源。先生愿意应聘,不怕海上的风浪么?”“不敢称先生,在下生在北方,除了湖泊,只见过天拓峡的海潮,一直希望能够亲眼看见海天辽阔,所以才千里跋涉来到宛州。在市集上听说军中招募懂得星算术的人出海,在下激动起来,就自荐了。”
“不远千里,难道不是为了行商,只是为了看海?”年轻人似乎有点窘迫:“在下不才,没有大志,只是喜欢游历。路上偶尔也贩售一些特产,不过都是为了糊口,远行确实是为了看海,也看看宛州的风物。一路上曲曲折折的,宛州八景都看了,雷壑飞琼驿路烟尘,真是无双无对的奇观。不到宛州,真不明白别人说‘天地神秀钟于宛’的意思。”
说起游历中所见的壮阔,他的眉梢微微飞起,带着点孩子般的兴奋。“独自旅行到那么远的地方,不容易啊,”将军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