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一动,那一丝不忍似乎又涌到眼里,却又故作无情地道,“你除了听从沈家的安排,似乎并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别再天真了。”
沈休默然片刻,忽地开口问顾念珩:“我于你,可有可无。你于我,患得患失。如果有一天,你走了,我不曾去追你,你可不可以回头再看我一眼?”
如此熟悉的眉目,是顾念珩凉薄地反问:“那又如何?”重复着每一次的拒绝一模一样的语气。
沈休忽然双目垂泪道:“果真如此,我本不该来找你的。”
沈休为什么又哭了,她哭的究竟是沈家,还是他。顾念珩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的脸,她的泪水流到手上,顾念珩恍然记起初见沈休那一年明晃晃的春光,风姿卓然,眼里含笑。
顾念珩拭去沈休的泪,转而去触碰沈休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透入心扉的触感转而让顾念珩想起不太愉悦的过往,收回手,道:“天寒了,早些休息罢。”
“我走了。”沈休苦笑,软软的趴在卧榻之上,半响没有动静,而后撑着身子仰着头,“棋子在棋盘上,我放在哪里都多余,我以为,我可以和别人不一样。”
顾念珩觉得讽刺,背着手,不曾再理会沈休。
次日,顾念珩派人去询问四邻,那日醉醺醺跑来敲门的人,的确是走了。顾念珩只匆匆看过一眼窗外的天色,在庭院里喝了两杯淡茶,便回房去了。
沈休跟着萧柔连夜赶回京都。萧柔过没多久都会掀开帘子去看一眼沈休,用生涩的语言同她聊天,春光渐渐的冷凝,而冬日愈加的漫长起来。
沈休近来眼前时时出现过往的画面,沈休也总觉得自己是过去那个子缘。
晃晃被沈相招回去时,特地来告别。沈休渐渐的扯开笑容,讪笑道:“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沉浸在过去。”
晃晃淡淡地笑着,不做应答。
晃晃转身的时候,沈休忽然扯住她的衣角,扭过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听说你杀过人?”顿了顿,沈休又紧咬着下唇,一双眼雾气氤氲,猛地把脸贴在晃晃胸膛处问道,“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晃晃默然点头,叹息一声,小声说:“看那人死的很安详,我就放心了。”
当夜,萧柔留在马车陪沈休,天将亮未亮时,赶往城里。
沈休不肯承认的是,她一闭上眼睛,在连绵无尽头的梦境中总会见到江陵的那些时光。还有江陵知府的女儿,江清欢。
梦里的江清欢是印象中的端庄贤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