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师尊这一进门,小九跟随在其身侧便知,很明显师尊就是回来为小九主持公道的。
既然师尊是向着小九的,那么当众让小九去祖师祠堂领罚,应该也是权宜之计,糊弄大众的罢了。
他身为西陵山的刑事官这么多年了,多少也都能揣摩出师尊的意图来。
看来,师尊是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自己来处理了。
很快,二人便一前一后的来到了祖师祠堂。
因所有人都在清音殿的缘故,此刻祖师祠堂内十分清净。
小九虽然知晓,祖师爷爷不会真的命人惩罚自己,可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忐忑的。
“小九,来,进来吧!”
沘源面色如常,将祖师祠堂的殿门打开后,便兀自走了进去。
小九紧随其后,步入了殿中。
西陵山上的祖师祠堂和清幽派的祠堂相较,还是这里的更大一些。
“把门掩上。”
沘源兀自跪在列为先祖灵前,双手合十道。
小九依言而行,待关好房门之后,沘源方才缓缓开口道
“小九,你既有错,师尊又有意叫本座来罚你,那么你便跪在列为先祖面前,好好忏悔吧!”
“是。”
小九并未问询其他,而是顺从的拿过一个禅垫,跪在了上面。
感受到小九在自己身后跪好后,沘源方才缓缓自地上起身了。
“忏悔一个时辰过后,你便自由了。”
“是。”
……
一个时辰过后,小九双腿有些麻了,起来之时,险些踉跄着摔倒。
不过好在他对身体的平衡能力还是很强的,最终稳稳地站住了。
自祖师祠堂出来之后,小九老远便瞧见了擎渊,此刻,擎渊正与沘源师伯攀谈着什么。
见小九自祠堂内出来后,擎渊立即上前,扶住了他。
“小九,你怎么样?可还好?”
小九虽说有些疲累,但却只是罚跪,这点处罚还是不算什么的。
摇了摇头,小九不着痕迹的将擎渊伸过来的大手拂开了。
“弟子无碍,师父请回吧!”
“你这孩子!你沘源师伯可都与为师说了,他将你邪派的功法全部废掉了,而且还抽去了你三成的真气,你怎会无碍呢?”
小九心中一愣,当即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些都是沘源师伯瞎编的,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不妨,小九身强体壮,师父不必担心。”
随后,小九再次拂开了擎渊伸过来手臂,兀自朝着自己的禅房方向去了。
擎渊则是始终不放心的跟随在其身后。
“小九,小九,
你走慢些,等等为师啊!”
任凭擎渊如何呼喊,小九硬是强撑着疼痛的膝盖,迅速的移动着。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骤然转身问道
“师父,秀黎呢?”既然自己私逃下了山,那他们定不会轻易放过秀黎的!
被问及此,擎渊立即一拍脑门道
“哎呦!瞧为师这记性,秀黎她……还在金赤殿的地牢里关着呢!”
“带我过去!!”
小九面上略带怒意,擎渊自知理亏,也未因其语态而多作计较。
“好,好,为师这便去叫人,赶紧将她放了。”
语毕,擎渊又赶忙脚步飞快的带着小九朝金赤殿的方向去了。
小九则是一刻也未敢耽搁的跟上了擎渊的脚步。
待进到金赤殿的地牢中时,迎面扑鼻而来的腥味差点没将小九熏晕了。
小九忍住恶心,一步步跟随着擎渊下到了地牢的最里面。
打远处望去,便见秀黎此刻正浑身是血的躺倒在地上,两只手的手腕还都被紧紧的锁着。
“秀黎姐!”
小九三两步上前,一把将秀黎的身子抱在怀中,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有气息。
“快!快给她解开!”
擎渊招呼了旁边值守的人,赶忙为秀黎解开了身上的链子,以及手上的束缚。
只一瞬间,秀黎便柔若无骨的跌在了小九的怀中。
“秀黎姐!醒醒啊!我是小九,我来救你了!”
任凭小九如何呼唤,秀黎始终昏迷着。
小九心中恼怒,但却不敢对师父发作,只得对值守之人怒道
“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何秀黎竟始终昏迷不醒?”
“这……”那人犹豫了片刻,才一脸恐惧道“小九师兄,当初可都是擎渊师伯让我们用的刑啊!不过,秀黎姑娘只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养些时日就会好了……”
小九未作回应,而是狠狠地剜了那人一眼后,将秀黎拦腰抱起,大步朝着地牢外去了。
“诶……”
擎渊张了张口,竟不知说些什么为好了。
但在临走前,也同样剜了那值守之人一眼,随即甩着袖子离开了。
傍晚时分,秀黎方才悠悠转醒。
张望了下四周,发现自己早已不在牢房中了,还颇觉得意外。
动了动身子,虽然每一个伤口都还是痛的,可身上的衣衫却早已被换了下来。
很快,小九便从门外推门走了进来。
“秀黎姐,你醒了?”
秀黎下意识拉了下被角,一脸紧张的望向来人,在确定对方是自家公子时,不禁惊叫出声。
“公子!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
“嗯!”小九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从一旁冒着腾腾热气的砂锅中,将药汁小心的倒了出
来。
秀黎环顾四周,似乎这房中就只有公子和自己了,那么自己的衣衫,难道是……公子帮自己脱换的?
一想到此,秀黎便瞬间面如火烧了起来。
小九滤好了药后,发现秀黎此刻正用被子捂着脸,于是奇怪道
“秀黎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秀黎轻扯下了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闷闷地问道
“敢问公子……秀黎的……衣衫,是……何人帮忙……换下的……”
说到最后,声音已然被被子所蒙住了。
小九顿时明白了过来。
怕是秀黎姐误以为这衣衫是自己换的,才会如此吧!
“之前从地牢里将秀黎姐带回时,你始终昏迷不醒。于是我便叫师父命人,下山请了最好的女郎中前来,为你医治。这衣衫嘛!自然也是那女郎中帮忙换下的了。”
听罢了小九的解释,秀黎方才暗自松了口气,小心的将被子扯了下来。
“原……原来如此……”
“来!秀黎姐,先把药喝了。那女郎中可是说了,你这些日子以来,体内湿气加重了几分,因此需用药调理。”
轻轻吹了吹药液,小九小心的将汤匙递到了秀黎的唇边。
“还……还是奴婢自己来吧!”
毕竟以她如今的身份,要公子为自己喂药,实在不妥。
“那怎么行,你为了本公子吃了如此多的苦,你可是本公子的大恩人呢!还是我来喂你喝吧!”
小九执拗着不肯松手,秀黎也只得红着面庞,一点一点的饮下了。
直到一碗汤药见了底,秀黎方才紧张的开口道
“公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难道就不怕山中惩处吗?”
“嘿嘿!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
小九笑嘻嘻的将手中药碗放到了一边,随即又将秀黎小心扶着躺下了。
“秀黎姐,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跟着我吃苦了。”
“不!为公子做什么,秀黎都是心甘情愿。”
原本她自幼便最不喜喝汤药了,但方才被公子小心喂下那碗汤药时,她只觉意犹未尽。
可她终归是公子的侍女,尽管有老庄主的嘱咐,可她并不想勉强公子,倘若公子不主动提出娶自己,她亦绝不提及此事。
随后小九又问询了秀黎,待自己走后,发生的一切。
秀黎一边落泪,一边哭诉了自己被关后,擎渊命人严刑拷打其的整个过程。
惹得小九一阵的捶胸顿足,自责不已。
而彼时宿恒的禅房之中,此刻擎渊和锦宸二位皆被宿恒叫到了房中。
“锦宸!你们口中的带有‘黎’字的飞镖,在何处?给本座瞧瞧!”
“是。”锦宸应下后,立即字
袖兜里取出了一枚飞镖出来,双手递给了宿恒。
接过手中后,宿恒倏地皱了下眉头。
老实说,此物他多年前确实见过,当年,慈微为护玄灵懿派的老掌门出山,被骆黎手下之人围追堵截。
当自己再见到她时,在其左臂上嵌着的,正与此飞镖一模一样。
他当时小心帮其取下后,本想规劝其不要再上山了,可慈微却是眼神坚毅的对自己道
“为了救下夫人,即便拼上性命,慈微亦在所不惜。那禁书,且拜托阁下帮助保管了,有朝一日,若还能再见,慈微定会向阁下讨回……”
自那日一别,便是十八年再未相见了。
回过神后的宿恒叹了口气道
“此物乃玄灵懿派三长老骆黎常用之物,其座下弟子,亦有善用此镖者。如今基本可以断定,银尘……是死于玄灵懿派人之手,而非小九。”
闻言,擎渊着实惭愧,低了低头,再次认错道
“是,都是弟子失察之过,望师尊降罪。”
宿恒单手搁置于擎渊拳下,轻轻抬起道
“罢了!你亦从未与玄灵懿派之人交过手,又怎会知晓?”
“可是,师尊,弟子有一事不明?”锦宸忽而蹙眉道。
“讲!”
“那骆黎长老素来与我西陵山无冤无仇,怎会突然命人上山,杀死银尘师弟的呢?”
这才是锦宸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若说小九勾结外人杀害银尘毫无动机,那么玄灵懿派之人亦是无任何理由刺杀银尘师弟啊!
宿恒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道
“或许此事,只有寻到了骆黎本人,方才会知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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