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闻言陆夕的嗓门立即高了好几个分贝。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忙缩了缩脖子道
“啊!那个……没事了,在下不过随便问问,嘿嘿!”
幺娥没有再回话,而是继续带着陆夕往客房方向去了。
眼瞧着日落偏西,陆夕也已经安顿下来了,幺娥方才躬身退下了。
尚不待其走到朱雀殿门口,便被阿静伸手拦下了。
“那个登徒子方才都说什么了?”
抬眼见来人是阿静,幺娥忙俯身行礼道
“回圣女话,陆公子他向幺娥打探关于您婚配之事,得知您一生不得与男子成婚时,面上极为惊讶。不过也并未说什么……”
点了点头,阿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挥手命其退下了。
这小子还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对自己存了那非分之想。
若非看在他是武林盟的人的份上,她非一剑杀了他不了!
罢了!左右他又奈何不得自己,便由他去吧!
次日一早,用过了早膳之后,栖花便跟随陆夕一道,准备上路了。
这么多年,她虽说隐居于此,不管外头发生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草编斗笠头上戴,黑色斗篷身上披,看上去竟也是那般的风姿绰约。
奔波了几日后,二人遂抵达了距离瑛林苑不足十里的一家客栈之中。
歇了歇脚,栖花又简单的盘问了两句关于小九的事,二人便再度上路了。
小九已经在瑛林苑内等了一连数日了,原想着栖花长老若是再不来,他便要出门去长春湖了。
没想到却在此时,听闻前院的看门回报说,陆夕带着栖花长老来了。
“速速前去迎接!快!”
小九疾步出了瑛林殿,还没走上几步路,打远处便瞧见了一头戴斗笠一身黑披风的女子,在陆夕的引领下,进到了后院。
“敢问阁下可是栖花前辈?”
说这话时,小九的面上无比恭谨。
“正是老身。”
掀开头戴的斗笠,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便瞬间散落在了空气之中,顿时看呆了众人。
在小九惊讶于其容貌如此姣好之时,栖花已经勾唇上前两步,上下打量起了小九了。
“怎么把栖花前辈请到后院来了?你是怎么带的路?”
按照规矩凡是上宾本该是引去迎客殿接待的。
见小九冷着脸训斥着陆夕,栖花忙抬了抬手。
“诶!怨不得他,是老身让他引的路。”
闻言小九忙换了张谄媚的脸笑了笑,身子微微侧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是长老的意思,那您里面请。”
罢了!左右自己的瑛林殿又不是见不得人,就是怕怠慢了栖花长老罢了。
待栖花点头应下朝着瑛林殿方向去时
,小九遂趁其不备,狠狠剜了一眼其身后的陆夕。
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陆夕忙低下头缩着脖子不敢作声了。
片刻后,阿杨便将茶水泡好,轻放到了栖花面前的桌案之上。
“小盟主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可是有事要出去啊?”
待阿杨碎步退出房门之后,栖花只斜眼瞄了小九一眼,便一言戳破了其心事。
“呃……本来是有事要处理的,不过,既然栖花前辈到了,那本尊晚些出去办事也可。”
“嗯。”
轻呷了口茶,栖花微皱了下眉头,随即动作优雅的自袖兜中取出了小九命人送去的锦盒,将其搁置在了桌案之上。
“小盟主,老身今日能来,皆因这锦匣里的物什,也不跟小盟主兜圈子了,敢问这手串和书信,小盟主是从何处得来的?”
小九一见这栖花如此单刀直入,随即轻笑了下回复道
“不瞒前辈,此物乃是亡妾秀黎的遗物……”
“等等!”不待小九说下去,栖花却忽然抬手打断了,“小盟主这‘亡妾’二字是何意?难道……”
小九闻言深深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也是瞒不过您了,本尊便坦白说了吧!令嫒秀黎,原是本尊的妾室,成亲不足半年,却因救本尊的性命而亡了。数月前,本尊被玄灵懿派之人算计,中了灵虚掌昏迷,秀黎为了救我,便让祖师爷爷将这灵虚掌的毒,过入了她的体内,待我发现时,已经晚了……她就那样,安静的靠在本尊的怀里去了……”
其实这些年,栖花并非没有想过寻找自己的女儿,可是当初的那户人家早已在十多年前,便因饥荒而全部饿死了。
原以为自己的女儿也跟着饿死了,没想到却在数日前再次见到了当年的那一串手串。
怀揣着激动和对女儿愧疚的心情,她千里迢迢来到了瑛林苑,却还是逃不过失去女儿的痛苦。
“小盟主为何到了此刻才说?当初为何没有命人去野幽谷通知老身呢?还有!凭什么老身的女儿要做你的妾室而非正妻呢?”
很显然,栖花说这些话时,是强忍着愤怒的。
虽然相隔有些距离,但是小九还是看到了她红了的眼圈。
那微微皱起的眉头,莫不和祖师爷爷画像上的模样如出一辙。
“前辈莫要激动,此事说来话长,在此之前,本尊并不知道秀黎便是您的女儿,一直以来,她都只是我的贴身侍女而已,直到晚辈成为了新任的武林盟主,才得知家父有言,要晚辈成年之时迎娶秀黎为妻。但那时,晚辈已经有了妻房了……”
尽管再解释什么已经十分苍白无力了,可小九还是想要说出来。
良久过后,栖花方才渐渐平复了下心情,再抬眼时
,眼中已经波澜不惊了。
“那不知小盟主现在才来通知老身,到底意欲何为啊?”
她这一路从前院走到后院,凡见过的人皆面上毫无波澜,且周遭也并无丧期该有的白帆,可以看出,自己的女儿应该一早便已过世了。
既然如此,那么小九引自己前来,想必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了。
小九尴尬的笑了笑,于是便将自己心中的计划,说给了栖花。
在得知小九预备利用自己引出骆黎时,栖花想都没想,便果断拒绝了。
当初她对骆黎是死了心的,她巴不得那样不堪的过去永远不要再提,想不到却在今日被小九这般赤裸裸的揭开了疮疤。
“小盟主,想要利用老身引他出来,劝你还是早些打消了念头吧!老身是断不会答应的!”
若她的女儿尚在人世,或许她还可能看在女儿的份上,勉强答应下来。
可如今自己的女儿都死了,自己何不永远的告别过去,抹干眼泪,当做从未与那该死的负心汉相识过,也从未生过那个孽债的女儿呢?
心中打定了主意之后,栖花便冷着一张脸,起身欲走。
刚走到门口,却被姗姗而来的谙垚拦住了去路。
“想必这位就是栖花长老吧?小女子谙垚见过栖花前辈。”
“你又是何人?”
上下瞄了一眼谙垚的长相与身段,栖花便在心中暗暗猜测起了其身份。
面前的小丫头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模样,生的也是漂亮,难道这就是小九的正室妻房不成?
心中揣测一二后,栖花顿时语气不善道
“给我让开,别挡路。”
谙垚只是头低的更深了些,但身子却半寸都未挪动。
“前辈莫急着走,谙垚有话要说。”
见面前的小女子如此胆大,竟敢这般阻拦着自己的去路,栖花不禁蹙眉道
“区区一个武林盟主夫人,在老身面前,也不过是晚辈罢了!若再敢拦挡,当心老身对你不客气了!”
明白栖花长老误会了自己的身份,谙垚忙佯装无辜道
“前辈误会了,谙垚哪里有那样的好福气?谙垚……不过是知道些当年之事的真相罢了,若栖花前辈今日就这样走了,怕是此生都会留下遗憾的。”
尽管栖花很不喜欢面前这小丫头的说话方式,不过却对其话语之中的内容感了兴趣。
冷哼了声,栖花遂轻勾了唇角,皮笑肉不笑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见栖花对自己的话感了兴趣,谙垚反倒不着急了。
样子虽说恭谨,但依旧不失自信道“前辈莫急,且稍坐一旁,谙垚细细与您道来。”
谙垚的出现,无非令小九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这丫头一贯古灵精
怪的很,想来她既然有此话头,应该还是有把握稳住栖花长老的。
二人遂交汇了下眼神,待栖花冷着脸重新坐回到案几前后,谙垚方才碎步入了殿内,坐在了其对面的位置。
“前辈这些年操持着整个擒月教的一应大小事务,想来应该十分辛苦才是吧?不如先尝尝谙垚亲自泡好的菊花茶,养养神吧!”
语毕,谙垚便挥手命侍女将那茶壶端了上来,将先前的茶碗替换掉了。
“谙垚姑娘有何话直说便是,无需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栖花斜睨了一眼案几上的茶碗,不禁冷哼道。
谙垚闻言只是笑了笑,而后待侍女退下后,才悠悠开口道
“听闻二十多年前,擒月教曾遭遇过一场浩劫,也不知是从哪里来了一群神秘人,一夜之间,大肆屠杀了擒月教的教众,敢问栖花长老,可还记得此事啊?”
这件事她自然是记得的,若非那场变故,自己也不会重新回到擒月教,更不会有如今这长老之尊了。
况且此事在江湖之上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怕也是听一些老前辈们讲起的。
因此对于谙垚知晓此事,栖花倒也不足为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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