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从身边路过的男女老少,就有多少张不一样的嘴脸,而这嘴脸背后是由一颗心来控制。
笑,分很多种,有真心开怀的笑,有喜极而泣的笑,有敷衍市侩的笑,有奉承谄媚的笑,他不知道那一张张带着伪装面具的面孔后,到底是有多少的真心坦诚。
自从那水绿裳少女带着阴狠毒辣的眸光将剑捅向自己父亲那一刻,他就开始质疑他的善良与仁爱是对还是错。
三年来他几乎将这辈子面对的人情冷暖都尽收眼底,他想到当年落魄潦倒的扈力钦,想到他面对这些重重打击,难免变得阴沉冷漠,换之自己也会如此吗?
不尽然,性格迥异吧,扈力钦可以在落寞时遇到自己与狄印,在自己最值得怀念的少年岁月里,有了那素灰少年与壮实少年的陪伴,那是永生都难以忘怀。
或许自己天生就如此犯贱,哪怕他人再如何践踏自己的自尊,他都会道一声谢,等他日再遇到这个曾经对自己发难的人有困境时,他依然会选择义不容辞地去搭救。
“宁天下人负我,勿我负于天下人。”
父亲生前的谆谆教导就是简单的这么一句话,他用了十七年的时间、用荆棘一次又一次在自己背上烙印着不可磨灭的斑斑血痕。
性宽仁的葛胤无论如何变化,唯独一身的乾坤正气永远相随相伴。
也不知他在街上徘徊了多久,他重新理了理自己的心绪,刚一抬头,那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挂着卜算布旗子的摊位,摊位上的道士因为门可罗雀,耐不住困意上脑竟然在繁华的大街上酣然大睡起来。
一只琥珀色的仓鼠不知拖着什么东西艰难地从葛胤怀里爬出,一个不留神,两只鼠腿踩了空,差点就要摔在地上,幸而葛胤反应敏捷,用左掌接住仓鼠。
这才看清楚那小仓鼠手里紧抓不放的是一张黄纸,葛胤猛然想到这些黄纸不是都放在箱笼吗?咋跑自己怀里呢。
“小琥,你又调皮了!”白丁青年清俊的脸庞流露出温润和气之色,柔声对仓鼠说道。
小琥倒是很有灵性,听得一清二楚,还朝着葛胤吐了吐鼠舌根子,大有与自己的主人挑衅之意。
葛胤不以为忤,手掌缩成爪提起它的细长尾巴,将它轻拿轻放地挪到箱笼里后,摊开那张黄纸,黄纸上写了一些奇怪的符咒。
想到给自己黄纸的那个绿衣少年,不禁嘎然一笑,那个拥有一身茅山道术的绿衣少年虽然也是个市侩的爱钱如命之人,但是这个人却有市侩之人未丧失的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