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葛胤却变成了灰头土脸,满脸沾着灰色的污垢,一身穿在里面的白色衣衫早已灰黑黄三种颜色在衣服上泾渭分明,早已失去了原本的纯白与干净。
但是葛胤浑然不在意,用手臂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珠,一瞬间额头到颊面又多了一道灰色的污痕。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满意足地畅快一笑,对自己忙活了这么久的“
得意之作”,甚是满意。
葛胤将香囊里晒干的丁香在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洒上一点,那酸腐臭味早已不翼而飞。
只是葛胤隐约觉得有人在某个角落窥视自己,他走到院子里,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若有所思的葛胤走到树下,本想取下衣袍时,却发现树上多了一件干净的白衣,他陷入沉思之中。
他忽然大声叫道:“虽然不知你是何人,但是葛胤多谢你的赠衣之恩。”
殊不知一堵墙后头躲着一人,此人玲珑娇小的身子紧挨着墙,秀美的玉容上没有任何喜色,却隐隐透着怅惘与忧愁。
这穿着仆役衣袍、女扮男装的少女,年约十七八岁,即使不施粉黛却依然难以遮盖住这倾城秀美、恍若舜华再世的绝美姿容,这修眉联娟、冰玉莹彻哪里与男子有半点干系。
她清波流转的明眸悄然从墙角里露出,含情凝睇地凝望着孤独一人站在院落的清俊青年,两行清泪早已止不住落下。
“葛胤,我知道你一直对三年前的杀父之仇记恨于我,我不怪你,你若是真心想永远忘记仙儿,仙儿愿意成全你,只是这辈子仙儿都不会将你忘记,哪怕这一辈子只能躲在角落这样看着你,仙儿已心满意足。”
一堵墙,竟成了这两个彼此相爱的男女永远跨不过的隔阂。
站在院落里的葛胤已经忘记了时辰,不知杵在那多久,他心中感激赠袍之人,也在担忧着什么,莫名想起三年前的那一个中秋之夜,莫名想到那一位水绿裳少女,心中便没来由地刺痛。
少顷,顿感疲倦的葛胤将白衣与官服尽数带到仆人房内进行洗漱,洗漱间外放着他的官袍。
一个蹑手蹑脚的青年人悄然而至,随手带走了官袍。
那青年正是心怀叵测的冯时偐,他白了那洗漱间一眼,心中得意道:“哈哈,葛胤看你丢了这套官服,明个儿该如何进入翰林院。”
冯时偐嘴里哼着小调,手里拎着葛胤的衣袍,走在园中石径中,霎是悠闲自在。
一个矮个子、老是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