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天灾,只怕贯亭你如今是天子门生,人祸将会源源不断,况且这个皇帝并不是想象中如此重用于你。”
葛胤心下一咯噔,问道:“此话怎讲?”
扈力钦正色道:“你只是新科状元,论资历论才学不可能一下子凌驾于所有老臣之上,他如今破格暂封你做什么执行官,无非是想把你逼入众矢之的。”
葛胤神情只是微微一黯,没有诧异之色,他抿了抿嘴,恻然道:“这各种利害,为兄又何尝不知,如今我早已把所有守旧派都得罪了,怕是在这些老学究面前再无立足之地,幸而王丞相慧眼独具、大人大量,对为兄也是唯才是举。可陛下突然封了我治瘟执行官,这明显是想王丞相忌惮于我,我若在此次治瘟中立下功劳,势必永远与革新一党所隔绝,若是这寸功未力,陛下又怎么会重用无德无才之辈呢,刚刚好找个机会治我个罪,以惩我昨日欺君之罪。”
说着他轻轻一叹道:“哎,如今我已经是进退两难,只能誓死效忠陛下,为陛下鞠躬尽瘁,他才会在两党之中护我周全,果然帝王之逆鳞不可触及,枉我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之书,却也陷入这朝堂党派之争中,任人鱼肉。”
扈力钦倒吸了一口凉气,附和道:“这个宋帝果然是善用权术之人,他如此可以牢牢的将你控制在手里,为他卖命,一方面用你来改变朝堂两党之争的格局,两党越是恨你,对他越是有利,他既可以保你,给你权柄与官职,也可以让你万劫不复,此等心机真是可怕。或许这就是朝堂里的江湖吧。”
葛胤一声苦笑,却默然不语,扈力钦似乎看穿了葛胤的心思,动容道:“不过好在贯亭你潜在的智谋与心机绝不会在他们之下,只是你的心不够狠,手段不够辣,不然白衣卿相岂是你的夙愿,宰辅之臣亦岂由不可啊。”
白丁青年深深看了扈力钦一眼,忽然觉得他很懂自己,只是一想到如今四面楚歌的窘境,幽幽道:“我如今在朝堂上孤立无援,我也不想权倾天下,我只是想让自己做一个为民谋福祉,为国家尽忠的父母官罢了。”
不管事态如何发展,正如扈力钦所说的,黑与白,这个白丁青年永远是白,就算扈力钦自己会变成灰色,但是在这个白丁青年心中仍旧坚定着某种难以撼动的信仰。
“或许,守旧派还有一个人不会厌憎你?”扈力钦似乎想到了什么,脱口道。
葛胤好像已经猜中了他所说的那个人,试探性地问:“你说得是不是苏大学士苏东坡?”
他见扈力钦颔首不语,葛胤淡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