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雨纷飞,江天茫茫,几笼烟尘不见清晰纹路,俯瞰齐鲁,山腰如拳,双拳相簇,夹裹一片灿灿金黄,袅袅数缕炊烟,已知青黄之地乃有人家聚村所在,遥望远处,大江东流,若有山隘阻隔,便溯江分流,不曾千万寒暑已然沃野村镇,清流温柔,不失仁爱,滋养于斯人也,古为之称:流水镇。
时逢惊蛰蚕月,雨过放晴,百花不碍水露负荷,夭夭虚态,曾难想,寒雨袭人,湿身冰莹,东风解语,正如久眠流水,破冰驱冻,几欲汇集大江,求得新年伊始:落叶归根与分流汇江之执念。
晓看春花瓦解冰泮,当松筋骨,又逢细雨,折腰颓然,不复初时群芳争艳之姿。
嘘唏之余,震撼后至,难以入眼疙瘩一隅,竟有暗香浮动、饶非定睛一瞧,恐难发现,砖墙深处绿枝探头,驮着一朵绛红木槿花骨朵,南风轻浮,哪容他方戏谑,颤颤抖动,晶莹露珠不禁随波逐流,借势滑落,可怜小小骨朵哪受此般负荷,躬身一折,珠水宛如断链珍珠悄然坠下,滑落着地,“啤啵”洒落成碎裂,露水横流于泥地上几瓣如红唇般落瓣,一满其中,哪怕残花败瓣亦闪烁着不弱他人的欲滴娇艳。
仔细瞧着这落瓣色泽,俨然是砖墙隙鎼处骨朵如出一辙,莫非前日细雨狂虐之下,花瓣零落,摇摇坠地,忽想起方才露水折腰,不知骨朵是堪折枝,抑或是勃勃生机消弭,如同百花一般,徒留奄奄一息颓势,心微微一颤,不是定睛,不是常思,所能想入非非,木槿骨朵红火生研,灼灼其姿,傲然挺立其中,轻颤微摆,这咄咄逼人之势仿佛仰首指天俾睨苍穹,不屈不饶,倔强存活,宛如滚滚红尘中一袭绛红女子在风雨中,在萧瑟中,在等待,在等候,在温柔的岁月里,等待那惜花之人的到来。
“咯吱”
一声脆响,茎断花折,小小的木槿骨朵,又是折何人之手。
“好一朵木槿,可叹那个惜花之人让妳苦苦蹉跎。”
清脆女音,言语中透着一股愤懑与嘲讽,这清丽女子,一袭雪白裘袄裹身,玲珑轻佻身子宛如这春风细雨中,百花争艳的梨花,妩媚多姿,这雪袄不显臃肿,更衬着玲珑有致的曼妙身姿,这雪肤玉#肌、凝脂欲滴,顾盼双眸间摄着凌凌冷冽,唯独望着纤纤素手捏拿的木槿花时,方能感受到这美丽女子的淡淡温柔。
倏忽,香风乍来,吹动了静静躺在雪袄上乌黑美丽的秀发发丝,美眸微嗔,花容变色,如兽一般地灵敏与警惕,骤然可以让一个嘴角逸着温暖笑意的美丽女子变得杀气凛然、怒目而视的冷漠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