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节车厢里并不都是他俩这种细腻伤感的人。更多的人都是怀着激昂的心情,准备以饱满的热情投身到边疆的建设中,因自己响应伟大号召而兴奋。因此,车厢里一直就是喧嚣又嘈杂的,伴随着脱离爹娘的乐观,像出笼的鸟儿,叽叽喳喳的鸣不停。
“我见过你?”冯迪没跟着站起来唱那些早该唱烦了的革命歌曲。转头跟身边的女生说话,毕竟靠窗口的座位是谁都想坐的。
“我汉阳一中的。”
“我也是。我高28班。你呢?”
“31班。”
“认识一下,我叫冯迪。”
“我…我…我叫申淑芳。”申淑芳是真不想说起自己的名字,特别对曾经熟悉环境里走出来的人。她知道她应该算是臭名远扬了,甚至是恶名昭彰。
“你就是那个……不好意思!”冯迪一下响起她是谁了,又突然觉得失礼,赶紧打住了。他看到这女生的脸色已经很僵硬,并逐渐变得煞白,表情里带着绝望。
其实冯迪对于道听途说的的消息一直持怀疑态度。他爹曾认真的给他解释过事出有因的意思,所有的行为都不会孤立存在,一切结果都有其本源的基础。所以,即便是申淑芳真的逼死了她爹娘,肯定与现时的环境,她本人的诉求以及当时的情绪有关。
更何况,没有一个父母会以死来把自己的儿女陷入困境,她父母离世更有可能是不想再继续拖累她,希望自己的离开能换回她一个前程。
申淑芳在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就准备好了,不管是嘲讽还是厌恶,她都能承受。都已经习惯了,这两年她一直就在别人的唾沫中艰难的活着,再多一个又何妨?这名字也不是可以一直蒙骗下去的。
现在想起来,即便是当初在工总,那些人的客气中又何尝不是一种疏离,这也是她从未感受到归属的原因。那怕是因为她的原因还挑起了一场大的混乱,她一样没有过归属。因为,在所有人的心底,都不认同她的行为。
很奇怪。申淑芳真的有点奇怪,这个男生眼里的神情居然不是厌恶,连嘲讽都不是,反倒是略带些歉意!为什么?她迷糊了,自己不是应该被所有人唾弃吗?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事?可看他先前的表情明显是知道的。
“你…你没听说过我的事?”申淑芳说出这话时都觉得自己犯贱。难道自己就那么喜欢被人鄙视吗?别人不知道自己还非得提起。
“听没听说过有区别吗?”
“呃…可是…可是人们都觉得我恶心!”申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