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助手(3 / 1)

秦百柯吃惊地看住徐明堂,“不行!他不能代表秦记去。”

“百柯……”

秦百柯打断徐明堂:“别说了,徐伯,从他离开秦记的那天起就不再是秦记的人,我不会同意的。”说完,秦百柯便径直回了面馆。

徐明堂在他身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回到医馆,徐明堂把唐依依叫过去,交给她一个纸盒子,大约鞋盒那么大,唐依依打开,里面是码好的一摞信,信封已经有些发黄。

“这里是项胜利前些年与我的书信往来,”徐明堂说:“一半是项胜利写给我的,另一半是我写给项胜利的,昨天我让他找出来给我,我已经按时间顺序放好了,你晚上去交给百柯,让他看看吧。”

晚饭后,唐依依抱着盒子到了秦记,秦百柯看她那么早就过来,冷着一张脸对她说:“别想给你师父当说客。”

唐依依把纸盒子往他怀里一放,“好好好,我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你们间的恩怨。师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你自己看吧。”

“是什么?”

“一盒子信。”

“信?”

“师父让给你,我可没看。”

秦百柯打开盒子,看到最上面一个信封上的字迹,立即明白是什么了,他重新盖上盖子还给唐依依,“拿回去。”

“哎,你……”唐依依抱着盒子直跺脚。

二筒见秦百柯气呼呼的出去,过来问唐依依,“怎么啦?徐伯也拿他没办法?”

唐依依把盒子里的信给二筒看,二筒拿起第一封信,直接抽出信纸看起来。

“这不大好吧?”唐依依说,“是给百哥看的。”

“百哥看了吗?他不看,我们帮他看,先看看写的啥?”二筒没管唐依依的顾虑,自顾自看起来。信只有两页纸,二筒很快看完,难得地神情严肃,他深深叹口气,“这些信必须让百哥看到。”

唐依依发愁地说:“他根本不看。”

二筒想了想,“今晚你别学习了,把信挨个看一遍,然后把关键的句子提出来,短信发给百哥,无论如何,让他看到。”

“这样啊?逼他看信,他会不会气的揍我一顿。”

二筒肯定地说:“如果是我看的话,有可能被揍。还好你是女人,他不打女人。”

“他要怪我,我就说是你教我的。”

“喂,女人,别这么不仗义。”

唐依依抱着盒子回了医馆,到房里坐下,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第一封信。

那是项胜利写给徐明堂的第一封信,他的字写的很丑,语句也不是很通顺,还有不少错字和别字,但一路看下来,却能清楚明白地知道他在说什么。

徐哥:你好!

很冒昧给你写这封信,因为整个黄桷兰巷我只能找你帮忙。

离开秦记,离开百柯我非常痛苦,但是不离开我的人生只有死路一条。

外面的人只知道百柯妈妈脾气暴躁爱骂人,你是知道的她在家并不只是骂人,这些年我身上出了血的伤你都看见了,没出血的也没找你看过。

关起门来她下多狠的手你是知道的,最后你忍不住给百柯外公说了我挨打的事,她虽有所收敛,但过不多久又往更隐蔽的地方掐。

我早想离开的,但那时百柯还小,男孩子调皮,怎么会不做错事,她总是把孩子往死里打,下手没个轻重,我走了,谁护着他。

再说百柯外公对我的大恩,我也不能辜负了。我现在之所以毅然离开就是因为百柯外公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说:

胜利,是我对不起你,百柯已经大了,可以保护自己了,你走吧,去找你自己的幸福去。以后你常常关注着秦记,如果发展的不好,你就接着开起来,该告诉你的我从没隐瞒过你。百柯虽然姓秦,但实实在在是你的儿子。

徐哥,我现在回老家自己开了家面馆,日子过的很安静,但唯有心里对百柯的想念让我寝食难安,徐哥,请你给我说说现在百柯怎样了,好吗?

此致

敬礼

项胜利

2000年12月2日

看完这封信,唐依依彻底呆住,现在的秦母痴痴呆呆的,哪能想到当年竟然是家暴的施行者。

有次给她针灸时,吴姐曾经说过一句:这秦大姐看着可不是个面善的人,幸亏秦小哥长的不像她。这吴姐看人又准了一次。

唐依依想,怎么把这封信给秦百柯看呢?发短信最好开头第一句就要吸引他往下读。

她一下看到:这些年我身上出了血的伤你都看见了。师父给项叔看过伤,不知道这种外伤师父会不会记录下来。

她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时间,秦百柯是1985年出生的,就从那年开始找。唐依依站凳子上找出了1985年的笔记本,打开快速地翻阅。

还好徐明堂一手正楷看的人赏心悦目,清清楚楚。

中途二筒发微信来问:搞什么?发了吗?

唐依依没时间回他,翻到1986年年底了都还没有,她想,大概没有记录了吧。没想到1987年的笔记本刚一开篇就见到了项胜利的名字:

项胜利,男,29岁,左胸部被玻璃划伤,清洗创口,施缝合术,身体其他部位多处软组织挫伤。

一向严谨的笔记本上竟然多写了一句:男人在遇到悍妇的时候,还是不能太软弱。

唐依依把这一段拍了个照片,直接发给了秦百柯。

她继续在笔记本上找,1987年10月,又是一次外伤处理,伤在背部。

1988年6月,伤在大腿内侧。

1989年11月……

几张照片发过去,唐依依不想再翻,徐明堂多写的那句话,后面变成:当男人遇到悍妇,不反抗就赶紧走。

唐依依默默合上笔记本,就听到外面秦百柯冲上楼来的脚步声。她拿出第一封信,摊开放在床上,秦百柯推门进来,“那究竟是什么?”他质问到。

唐依依指指床上摊开的那封信,“你自己看吧。”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她在门外随便找个治疗床躺了上去,疲惫地想,人这一生找伴侣,就像撞大运。

运气好,碰到适合自己的,两人情投意合,甜甜蜜蜜,小吵小闹就过到了老。

运气差的,总也碰不到合适的那个人,兜兜转转,要不就孤独的一个人过了,要不就找个以为合适的赶紧结婚,过着过着才发现还不如一个人过。

最惨的莫过于遇到的人有暴力倾向,那可就真的是恶梦的开始了。

她也不知道在外面躺了多久,微信提示音响起,她拿起来看了看,二筒在问:他是否有被触动?

她起身推开房门,秦百柯靠着床沿,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

发黄的信纸摊了一地。唐依依蹲下身把信纸收起来,摞好。

秦百柯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依依,我头疼。”

她拉他起来,“你到床上躺下,我给按按。”

他上床侧身躺下,身子却蜷成一团,抱着头,不肯放下手。

唐依依到厨房用电水壶烧了一壶水,倒了烫烫的一盆水,端到屋里,拧了把热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然后伸手帮他按摩肩颈。

他终于慢慢地放松下来,唐依依将他身子放平,继续给他敷热毛巾。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说:“我胳膊上那个伤疤,是我妈拿棍子打我给弄伤的,当时流了好多血,把他吓坏了。我崇拜古惑仔的那几年,我跟我妈打过一架,从那以后我妈看我的眼神是既恨又怕的。”

他说着,突然苦笑了下,“我才知道,那几年徐伯给我的生日礼物,都是他买给我的。”

他侧过身子重新抱住头,“依依,我15岁那年就是天塌下来的一年,最爱我的外公去世了,最爱我的父亲突然也离开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整天发脾气的母亲身边,你说,让我怎么能不恨他。”

“他如果当时带你离开,你妈妈怎么办呢?”

“所以我能保护自己了,他就把我留下了。依依,我头疼,你昨天怎么弄的,再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好,你放松。”唐依依关了头顶的灯,打开床头灯,调到晕暗的光线,开始给秦百柯按摩催眠的穴位。

很快他的呼吸就变的深重而缓慢,唐依依给他盖好凉被,关了灯,出了房间。

她到面店去对二筒说:“今天早点关店门吧,明天一早要去比赛,我们都去给他加油。”

“嗯。”

“明天比赛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她问。

“项叔都准备好了,百哥真的想通了?”

唐依依摇摇头,“不知道,也许吧。”

“他人呢?”

“在医馆睡着了。”

二筒对她竖了竖大拇指,“小依妹,你就是他的福星,他一直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睡眠质量也差,你看,遇到你之后他在哪儿都能睡着,完全不需要那本《艺术中的精神》来催眠了。”

“那本书?……他用来催眠的?”唐依依愕然。

“不然呢?你以为他能看懂?”

唐依依顿时哭笑不得,却又如释重负。

8月3日早上,面王大赛即将开始。参赛的十组选手已经到位九组,网络投票排名第五的秦记,比赛案前一直空着。

众人议论纷纷,组委会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差五分钟到八点半,组委会对主持人说,宣布秦记弃权吧。

话音刚落便听见观众席里年轻女孩子们的惊叹声:哇,好帅,好帅!

赛场入口处,秦百柯一身秦记工作服,长身玉立,迈着长腿大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人,都身着秦记工作服,一个是小谢,另一个是项胜利。

三人快步走到五号案桌前站定,主持人看看组委会的人,组委会的人看看观众席上疯狂欢呼的人们,对主持人摇摇头,“宣布开始吧。”

观众席上唐依依和二筒拿着一对塑料巴掌拼命摇得啪啪啪地响,刘信和武雪倩不知何时也挤到他俩身边,二筒一见武雪倩,两个人立即便打了鸡血一般站起来又蹦又跳,喊得声撕力竭。

秦百柯平日里就清清爽爽,也就是平时的样子就上了台。

项胜利专门去理了发,把花白头发染黑,跟在秦百柯身后不由地也打直了腰背,跟秦百柯更有七八分相似,看上去也颇有老男人的魅力。

小谢今天化了妆,虽然皮肤仍没有很白皙,但看着却很细腻,有光泽,嘴唇粉嘟嘟的,她胖胖的样子本已深受欢迎,现场欢呼的许多男士都是在为她加油。

比赛开始,从没配合过的项秦父子二人却出奇地默契,两人几乎没有语言交流,只有几个对视的眼神,便立即动手,各自准备东西。

小谢给两人打下手,手脚一如既往地利索。

唐依依看着赛场上长相酷似的父子,心中感慨万分,仇与怨,拿起和放下,不过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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