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静默,少顷,沉声道:“姜卿,可知欺君之罪?”
“臣不敢,”姜卫柯额头渗出些许冷汗,稍稍稳定心神,便道:“若非有真凭实据,臣怎敢乱言?窦将军名誉之大,便是借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胡编乱造!”
“窦氏灭门,便是因与边关蛮族缠斗许久,为人所报复,”老皇帝阴着脸,眸光深邃,“姜卿不顾危险要前往边关,朕着实欣慰。然姜卿,你方才所言,也着实令朕寒心,令整个南蜀寒心。”
那阴寒的目光如实质一般,令人胆寒,姜卫柯垂着头,只觉头皮发麻,暗暗呼吸好几口气,干脆心一横,继而道:“胡人之所以为天下所知,乃其力大无穷,却无谋略城府,是以从未越界杀往各国各地,他们心性歹毒,有仇必报,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从未干过暗夜寻仇之事。”
“窦老将军虽在外英勇杀敌,却是心时刻心系内院,窦府平日里便被保护的如铜墙铁壁一般,想要攻破,绝非易事,若是强攻,必是两败俱伤。”
“但据臣所知,那日除了窦家上下百口人的性命,并无一个外族的尸体,这,就很奇怪。”姜卫柯顿了顿,道:“事发突然,当时所发生的一切叫人难以相信,自然对当时的情况不甚在意,为安抚南蜀百姓的情绪,皇上只能将窦氏家人先行厚葬,一些真相,自然也就烟消云散,再想细探,难如登天。”
“但臣觉得,只要是自己做过的事情,那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是不易被人察觉而已,”姜卫柯鼓起勇气,抬眸与老皇帝阴森的目光对上,郑重道:“臣在北炽边关之时,便曾听闻,当年的窦老将军拼着自己的性命,杀进塔达干族内,同自己的儿子窦天阔一起,奋血杀敌,塔达干首领被斩于马下,年轻人更是死伤无数,塔达干元气大伤,接连后退数百里地,躲在寻常人不可抵达之境蛰伏休养,断然再无一丝能够寻仇的可能。”
“周遭列国便只是听闻窦将军之威名,便已吓破肝胆,哪敢前来寻仇?便是敢,以他们之能力,怕是连边关的护城河都渡不过,”姜卫柯唇角说的有些干,默了默,又道:“其他三国与我南蜀乃近邻之交,生死有契,不屑于使这种阴损手段,是以,窦家灭门的惨案,依臣来看,必有隐情。”
老皇帝冷笑一声,“依姜卿所言,是什么隐情?”
“臣怀疑窦氏父子根本就没死,”姜卫柯低声道,“亲王曾带领数万精兵前去寻找,百里之地,并未找到蛛丝马迹,塔达干居住草原之地,前无山峦,后无深渊,水源之地极少,能寻之地都寻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