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为香炉插上新的香,伸手抚摸墙上粗糙的壁画。
“我们都以为,你与和亲卫队一起葬在了大漠中,可谁能料想……”
“料想那时我为弄清林思柔的目的,以‘雪儿’的身份藏在满月楼做歌妓。”
她在当铺将佩剑换成银两,买通满月楼的老鸨,留在那里做歌妓。满月楼是青州城最有名的女间,绝大多数达官贵人们都爱光临。借着弹琴唱曲的功夫,她总是有意无意打听当初和亲的事情。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整整半年,没有任何消息。两国和亲的事情,好像被所有人遗忘了。
机缘巧合,一位自称是贵客的人在酩酊大醉后说首次说出关于和亲的事情。原来劫持和亲卫队的是来路不明的马匪,燕国国主怕伤两国和气,只得秘密与晋国商议,并下令燕国境内不许有任何关于此次和亲的传言。
“慕尘哥哥,慕尘哥哥?”
柳慕尘冲着壁画痴痴看着,欣雪连唤几声他都未回应。
“慕尘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柳慕尘悄悄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小雪,路途迢迢,你说人一世又一世……究竟为何?”
欣雪走近柳慕尘,墙上残缺不全的壁画隐约能看出轮廓,画的应该是一件事,一件年代十分久远的事。
柳慕尘的眼睛泛出琉璃的光泽,不似一千六百年前初见般澄澈,这双眼睛深邃且充满哀伤。
欣雪牵起柳慕尘的手,望着他的眼睛问道:“慕尘哥哥,何故突然悲伤?”
香案上摆着几本经书,早已落满灰尘。欣雪抽出一本《东瀛九十六经》,举着烛台翻阅。经书第一页写着一段话:人说东瀛九十六经,邪经之最。前三十二经使死人复生,中三十二经使活人延寿,后三十二经救人于危难。此经甚邪之,世人应慎用。
柳慕尘反手合上《东瀛九十六经》,拉着欣雪回到蒲团上,递给她一封信,微微摇头,说道:“不要看那本经书,也不要问为什么。”
欣雪依言,接过信笺细细读着。那本经书很熟悉,似乎在什么时候曾经看到过。她很想再次翻看,真的很想。等她读完,柳慕尘将信笺凑近蜡烛,火苗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