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晒盐法几乎是无本的买卖,所以非常受盐艚商会欢迎,如今私盐买卖中的绝大部分盐都是通过晒盐法来的,因此,所有参与进来的盐商都吃得沟满壕平,漕帮跟着捞了不少汤水,混了个肚饱。
想到眼下又是新的盐引发放之际,林堇一脸严肃的道:“邬先生,你告诉商会里的盐商差不多点,私盐再这么猖獗下去,一旦收上来的盐税比旧年少,就算官府这边都打通了关节也没用,皇帝那边可糊弄不过去。”
私盐泛滥,挤压了官盐的市场,等于从皇帝的口袋里掏钱,皇帝怎么可能愿意?真要动了真章,盐艚商会这个小胳膊小腿可没法和一国之主的皇帝对抗。
邬九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还是为盐商辩解了一句:“其实大家已经很控制了,在漕帮每次在运货的时候,只是稍微多运了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林堇被气笑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定义这个一点点的,但是漕帮运货的时候,哪怕每船多装一袋私盐,整个数量统计下来,就非常可观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家现在用的盐都是通过晒盐法制的盐?”
邬九宫不以为意的道:“这正说明了通过晒盐法制的盐质量好呀。”
用传统煎煮盐法获取的盐含有多种杂质,味道苦涩,颜色发黑;而通过林堇拿出来的现代晒盐法制出的盐颜色雪白,晶体颗粒细小,基本不会受潮,味道是最纯正的鲜咸味,除了没专门加碘之外,和现代卖的普通食盐基本没什么差别。
二者在质量上本来就没法比,偏偏煎煮法制盐,不仅需要大量燃料,还要用到铁锅或者铁盘子,又比晒盐法更费人力,在成本上远超晒盐法。
原本私盐之所以能有市场,就是因为比官盐便宜,如今在质量上更是输了一大截,两相比较之下,民众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不言而喻。
所以邬九宫这话说并没说错,但是林堇听了这话,又气又急,带着几分怒意道:“你以为我是和你讨论私盐的质量吗?邬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我父亲是做什么的了?他是巡盐御史,是专门管盐的!”
邬九宫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连连点头,“是呀,林老爷是巡盐御史。”抚掌笑道,“好笑,真好笑,没想到堂堂巡盐御史家竟然也用起了私盐,这可真是难得的大笑话。”
林堇冷冷的看着他,“也不算难得,比较下来,挖自己爹爹墙脚,毁自家爹爹官途的就是他的好儿子,我觉得这个笑话才难得。”
看到他真生气了,邬九宫忙收起笑容,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