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天顺三年(1459年)秋末,四川保宁府,秋风不凉,骄阳依然似火,土地开着口子,庄稼不足两成收成。
从府衙和阆州州衙到阆中县县衙的官道上快马如飞,卷起阵阵尘土。前面跑着四名州府公差,手里拿着府和州两级两道命令,后面紧跟着一个百人骑兵队。
“这是去灭谁?都动用上了军队了!”
“前面差役领路,不会是去逮捕哪个官老爷吧?”
街道旁议论的人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卒听了去。
四名公差进入阆中县县衙时,正好有个年轻人机警地跑去后宅里与县太爷家报信去了,显然,他也看到了后面的军队。
正当县丞、主簿、典史、县尉等一干县衙官员战战兢兢地听州府官差宣读公文,因阆中县粮款逾期未送交而要拿县令及其属下数人治罪。
“慢着!如今县太爷卧病在床、昏迷不醒,并非渎职不为,请求延期缴纳的公文已送去,何故仍如此苦苦相逼?”
只见呼啦啦从县衙后院涌出来二十几个人,个个手持武器,横眉立目,威风凛凛。他们中间抬着一张木床,床上躺着昏睡不醒的新任县令。
高喊的是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子,他和十几个壮士在前,他们后面是十几位千娇百媚的女子,但此时也都个个柳眉倒竖,杀气腾腾。
“怎么着?你们还敢造反不成?”这时候,后面的军队已经来到跟前,其中带兵的一名百长跳下马来,抽出宝剑叫道。
此时,四位官差已经抽出了腰刀指向了县太爷的家人。
一个同样高大的美妇人喊道:“我们无意与州府对抗,但知州大人,与我们家老爷是莫逆之交,为何不能宽限几日,等我家老爷病好后再处理公务?”
“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这些话你留给州府老爷们去说!拿人!”
“鼠辈敢尔!欺人太甚!”最前面的那大个子并没有人看见他移动脚步,人却欺近了百长军官的身边,一只手捏住了对方的剑,另一只手将自己的剑架到了对方的脖子上了。
剑拔弩张,千钧一发,突然传来马蹄声,大老远就听见有人高喊:“住手——快都住手!知州大人有令,再宽限古知县三天……再不能准时足额送缴粮款,必严惩不贷!”
既催粮又催人,三天后再完不成任务就要治罪了,罢官事小,全家跟着掉脑袋。
“听说知州大人与那县太爷还是同乡同窗好兄弟呢!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