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眼,
“沈嬷嬷先且下去休息吧。”
沈婆子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告了个礼,最后不忍心地看着白叶,“将军还是早些释怀罢,小姐从未对任何人动过真心,柳家的女儿都是野心养大的,她没有面上看起来得那般大方善良,从幼时结交各皇子和重臣家的儿子们开始,便是做了后面这些打算的……”
步桐看着白叶的脸一点点碎裂开来,不由倒吸了一口气,摆摆手让她退下,虽然说痛定思痛这个道理,但是也不能把一个人兜底打击死,眼下白叶可是马上便要撑不住了,后面还有许多事要他去做,他可不能在这里气出脑溢血。
“大伯,”步桐及时打断他的崩溃,
“如今还需及时止损才好,兵权已然到了他手,可如今大伯梦醒他或许却不知,这般心思之人别说储君,即便是带军出征天下臣民如何能安心呢?大伯不如慢慢静下心来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弥补一二。”
汤玄霖见着白叶身心俱疲摇摇欲坠的模样,一言不发地去屏风后拎过一把椅子搁在白叶身边,白叶这才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地方,顺势坐下来,仿佛这才恢复呼吸一般,话里再也没了往日的沉稳大气,声音漂浮断断续续,
“今年过年,我收到了一份包裹,原以为是西北的兄弟们给寄的野味年货,结果打开来却是夹带着一份书信,信是三殿下写的,里头附着阿素的亲笔留字和殿下的生辰帖,说是本倾心于我却无奈入宫,只能在宫里生下了我们的孩子,若是有朝一日这个孩子遇到难处,便要我来帮他度过,我看了三皇子的生辰帖,日子对得上。”
“穆禾炆在信里说,陛下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身份,一直提防得厉害,他在西北边境,总是被派去最危险的阵地,想来是陛下要他顺理成章得阵亡在疆土所致,他母亲交代过他,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来打扰我,可是哪有父亲不管亲生儿子的道理,即便是豁出去白家满门,我也要护住阿素的这点血脉。”
步桐只听到屋子里静静的呼吸声,“所以大伯将先帝所赐玉牌赠给穆禾炆,要他相信自己?”
白叶懊恼点头,“那是白家整个家族的荣耀,我交给他,是真的把他当作儿子,陛下这些年对三皇子的不闻不问早已谣言四起,我自然相信,是陛下厌弃了这个私生子而为了皇家颜面无法发作,这才想要他战死沙场。”
步庭云听得只剩叹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兄长糊涂啊。”
因为大家心知肚明的是,即便是白叶如今悬崖勒马,谋害皇世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