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往前一伸,冷冷道:“修修脚!”
“我我手法还不行”,楚文楼咬着牙说。
旁边刚给另一个客人搓完澡的搓澡工忙凑过来说:“老板,我来吧。”
“不必!”张胜看都没看那人一眼,一直盯着楚文楼,两个人僵持了半晌,楚文楼屈服了,缓缓弯下腰去。
“唉!”张胜垂着腿,看着坐个小板凳,把脚丫子托在怀里认真修理着地楚文楼:“能屈能伸,不错,能屈能伸啊!”
他拍了下大腿,从浴床边上拿起烟和打火机,点上一根,悠悠地说:“老楚啊,你没进去过吧?那里边,熬人呐,不过也是真锻炼人呐,要搁以前,就我那性子,腼腆得跟大姑娘似地,你求我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啊,这都是拜你之赐啊老楚。”
“嘿!”楚文楼冷笑一声,一句恶言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张胜笑笑:“不准你多大本事,一进去就得装孙子,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睡在骚烘烘地厕所口旁边,不高兴了大哥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拳脚。早上起来得给大哥叠被打饭,干活的时候眼睛得溜着,时刻别忘了拍马溜须。该你狠地时候,得狠得下心,老大让你打人的时候得下得去手,不易啊”
“我被条子不眠不休地审过三天三夜,最后主动激怒他们,被打晕过去送到了医院,这才算是逃过了一劫。我被头铺大哥暗杀,被同室的囚犯算计,好在我这条烂命经得起熬炼,总算是熬出来了”
楚文楼的手哆嗦了一下,眼睛再也不敢抬起来。
“不过说起来我该感谢你呀,我发现,激励人、让人成熟进步的,不是顺境和优裕,不是朋友和亲人,恰恰是那些打击、挫折,甚至是死神的威胁。一帆风顺、没有厄运、甚至连愤怒和烦恼都没有的人,哪有一个能成大器?你说是不是?”
“”
修完了脚,张胜下地,到淋浴底下哗哗地冲洗起来,然后从仍呆呆站在那儿的楚文楼旁边走过去,径直出了浴室。
一会儿功夫,张胜西装鞋履,皮鞋铠亮地出现在浴室门前,神清气爽地跟他打招呼,大声地说:“老楚,我走啦!”
楚文楼不愿让那些同行猜测出什么,他掩饰地笑了一声,像跟老熟人打招呼似的说:“好,好好,您慢走。”
“嗯,小费我签了三十,对你够大方吧?老楚啊,好好干,捏脚能有什么出息啊?吃得苦中苦,方成*人上人,希望下回来,你已经不干这么低贱的活儿,上三楼当个炮房领班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