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给自己的人生开启的一扇小窗,我在那扇小窗里眺望到了李锦年,我成功抢占了他心灵的空隙,成为了他的女人。从此,我才得以上班,得以一点点地摆脱那困顿的生活。
然而,就算是我上班之后,我依然每天活在困顿之中无比痛苦。兼顾工作和生活的两头,我已经无力再去风花雪月。阮大志借口身体有病,从我上班之后就开始赋闲在家,我微薄的薪水支撑着家里的所有开销连同颜颜的学费。
而远在S省的父母,我已经无暇顾及,只能在年末的时候算计来算计去,在超市里买些打折的年货寄回家。就算是如此,父母依然在电话里对我这么一点点微薄的馈赠感激涕零。
每年的大年三十,我都是流泪到天亮的。我想家,我对父母深深的愧疚,我对现实无比的绝望,我恨我无能,不能为颜颜创造良好的将来,无法摆脱这种磨人的日子,沉重的家庭生活像枷锁一样铐住了我的双手双脚,让我始终无法轻装上阵。
我工作第一年,总监说:舒画,你的能力不错,就是不能老是请假,这样对升职只会起反作用。
我工作第二年,总监说:舒画,别以为你的东西获得了总部的奖赏,我就会任由你消极怠工。你看你这一个月,请了多少次假了?
我没有办法。颜颜在孕期没有及时吸收营养,导致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每一次感冒发烧都得折腾十来天,反反复复,很难痊愈。阮大志每日打打麻将喝喝酒,对于颜颜和我都是半忽视状态,他的父母更不用消说,从来都是不闻不问。我没有办法,只能请假。
我工作第三年,托李锦年的福,我终于听到了升职的消息。这是我用怀孕换来的机会,可是命运这么以这么残忍的方式把孩子就这样夺去了,我的青春我的梦想我的野心全部化为乌有,而我赖以存活的那个家我再也回不去了,就连与我相依为命的女儿我也未必能护得周全。
想到这里,泪水禁不住不停地流淌。那些沉甸甸的往事,如洪水一般涌来,瞬间淹没了我所有的思绪,也让我索性鼓起勇气一次性回忆个够……
我记得我产后第一次抱着颜颜回家,全村列队欢迎的样子;我记得爸爸激动地握着颜颜的手,颤抖着嗓音用家乡话对颜颜说:“颜颜啊,以后一定要和妈妈一样有出息啊”;我记得深夜,我和母亲彻夜长谈时禁不住放声痛哭的情形……
我这些年以来的酸楚,大概只有我的母亲能够感知一二。我抱着颜颜回来的时候,她追了2公里的路,从红纸包里颤抖着手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