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规矩处置吧,卖得远一些,别让苏姨娘知道了,有事没事也怪到我头上。她老子娘,就找个由头打发到她哥哥的庄子上,再给老太太找个好些的厨娘。”
陶嬷嬷点头:“这样集晖院里能清静许多了。”
周氏冷笑:“清静?未必。世子一味惦记着那乞儿,当我看不出来,有她在,什么时候也清静不了。得赶紧给他将亲事定下来,等他与那端庄持重的大家闺秀相处过,才真能明白我的苦心。”
陶嬷嬷心里不以为然,直道男人哪有几个喜欢端庄持重的,都是喜欢那些个搔首弄姿知情识趣的,要么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呢。这话却只敢憋肚子里,面上不敢显露半分:“夫人可是有了主意?”
周氏展眉道:“我前日里试探过公爷和老太太的意思,都觉得云卿不错。今日一见,果然再没有比她更出色的小姐了,这两日我便想着去猫眼儿胡同一趟,与嫂嫂透个音。”
陶嬷嬷笑着斟茶:“咱们府里很快就有喜事了。”
得了周氏极高赞誉的翡翠此刻正坐在瑟瑟屋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
“自归山人。”
“你不是家生子吗?”
“真的翡翠早就在五岁死于天花。”
“你五岁就入府了?为的什么?”
“不能说。”
“你说的公子是谁?”
“不能说。”
“你要带我走吗?”
“还不到时候。”
“什么时候走?”
“三个月后。”
两人一问一答,语速极快,不同的是,瑟瑟坐得笔直,紧紧盯着翡翠,不放过她面上一丝一毫表情。而翡翠则漫不经心地坐着,半点仪态也无,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丫鬟十分不同。
瑟瑟叹了一口气,放松了身子不再看她,斜斜倚在窗边:“可是我想现在就走。”
翡翠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瑟瑟不答,眼光沉沉地落在炕边的《异域志》上。翡翠也沉默下来,屋里只剩灯花爆开的声音。
翡翠百无聊赖地坐着,听到瑟瑟又道:“我记得你之前说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到底是谁,你一定知道。”
翡翠想了想,道:“这些话不应该由我来说。”她走到瑟瑟身边,对着窗缝轻轻说了声:“袁十九。”
窗扇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人影利落地翻到炕上,不等瑟瑟看清,便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