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总是想着他是她爱的人,不该是一个如此残忍极端的人。
我最近在想,为什么在那一天我们会相遇。那样,你遇不到我,我也遇不到你。你不会恨上我的家族,不会恨上我。她说着便笑了,短促而荼白如纸,那样明媚鲜艳的一个人,却笑不出当初的漂亮样子了。可是没有如果。我的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伤害了你和你的家人,我一直很内疚。我想着婚后可以补偿你……
可是,她该拿什么去补偿。
她说话时已经很疲倦了,声音越来越低,他凑得再近也听不清了。
把宅子里的樱花树砍去吧。五年了,我们两清了。
这是蓝元歌对这个她曾经爱逾生命的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月末,蓝元歌在陷入深度昏迷前,才拨了那个熟悉的越洋电话。这是蓝宗荣最后一次听到爱女的声音,爸爸,我想你。妈妈,我想你。哥哥,我想你。
我,真的好想见到你们。
哥哥,我错了,不要再生小歌的气了。我,还想跟你一起去骑马。
可是这些话,她说不出口了。
电话那端的她的声音,一如柳絮飘散,刻骨的悲伤和不舍,以及深深的忏悔和恳求。
春夏之交时,蓝元歌溘然长逝。蓝宗荣赶来时,空空的房间里,只剩下嚎啕大哭的清川。这一年,蓝氏几乎重创。蓝夫人重病,于蓝元歌逝后一年也跟着去了。蓝元礼出走,毫无音信,一去不回。只留下强撑着的蓝宗荣,以及瘦小稚嫩的蓝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