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留给她最后的叮嘱,自从十二年前偶遇娘亲画中的那个男人,她之后所做的种种都是为了娘亲的交代。都说伴君如伴虎,以前她还不觉得,现在还真真是亲受到了。
娘亲为她而死,她的生命也就在那一刻不属于自己了,她本是一个爱自由,不受拘束的人,可是,为了带着娘亲的遗愿,她愿意深入江湖,深入朝廷,愿意一举一动羁绊着自己,这么多年,也一直将皇帝看做娘亲的寄托,看做最亲的人。可如今,皇帝说不再需要她了,那她该何去何从?
娘亲去世后,师父曾告诉过她,皇帝是娘亲一生最爱的也最亏欠的人,所以到死都念着,都要交代她以后要去照顾辅佐皇帝。为着娘亲的话,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这么些年的相处,也早已经把皇帝看做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般,做许多事都变被动成了主动,心甘情愿的帮着皇帝。现在她倒是忽然疑惑了:这一切,究竟值否?
娘亲的死,皇帝的愤怒,这两个画面在她脑海中交错穿插,让她的大脑晕沉沉的,心也慢慢变得冰冷。止了眼泪,看着远处泛着金光与威严之处,她对着空气轻声问:“娘亲,我到底,还应该坚持吗?”
午时,绿染带着楼清秋和云落敲响了她房间的门——
楼晚歌不再去回想那让她悲痛的过往,坐下缓缓的为他们三人倒着茶,这才瞧见他们三人的表情也都是无比阴郁难看:“怎么都这般表情?可是谁惹你们不快了?”
云落低着头,全不见平时打笑活泼的模样,在听到楼晚歌的问话后,扑通跪在地上:“姐姐,我对不起你,今早皇上不知为何找我,跟我说要撤掉皇宫所有诡音的暗枭卫,也让我再不用待在宫中看守保护。姐姐,我想,皇上一定是看我最近疏于防守生气了,才要这么惩罚我,姐姐,是我不对,你惩罚我吧!”
楼晚歌轻笑起来,眼神中却是深冬严寒,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变得冰冷刺骨起来:“他果真,是要与我划清一切了!”
云落不解此话之意,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继续认着错:“姐姐,我错了,要打要罚全凭姐姐做主!”
“云落,这不怪你,只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皇帝说,我这时找你来,也是要让你离开皇宫。”她将云落扶起说。
“姐姐?”
“你们三个听好了,其中缘由你们不需详知,但从现在开始,皇都一切事情都与我们无关,你们放下手中调查的一切事情,即刻收拾东西,明早我们出发回西域。”她平静的说着,就像吩咐平时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