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里人头攒动,喧嚣繁华。
各色摊贩于道路两边争相叫卖,都恨不得将所有行人变自己的客人,是以,一声高过一声,热闹非凡。
临窗茶楼里,冷清欢一手支撑着头,一手端着热气袅袅的香茗,耳听八方音,眼观众生相,只觉惬意不已。
这样轻松自由的感觉,她多久没有过了?
她细细想了一下,是八年,从她十六岁嫁给季云堂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过了。
嫁给他后,她深居简出,安分守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落了笑话,让季云堂失了面子。
甚至婚后,她连娘家都没再回去过几趟,她是皇家的媳妇,亲情与体统之间,她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她有四个哥哥,她是家中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儿,父母和哥哥们给了她极致的疼爱,除却天上的星水中的月得不到,任她要什么,都会倾尽全力送到她的面前。
他们那么爱她,将她当做稀世珍宝,可最终,却成了别人家里一文不值的擦脚布。
是她愚蠢,没能早点看穿季云堂的狼子野心,是她没用,没能在大祸灭顶时将他们救出。
是她引狼入室,害了唐家。
她今生今世若不能将季云堂和冷清雅送入十八层地狱,那她即便是死,也无颜去面对父母哥哥们……
冷清欢陷在深深的自责和悔恨之中,就连手中的茶杯捏碎了,都浑然不觉。
茉莉看着冷清欢鲜血漫流的玉手,惊叫一声,“小……公子,你的手。”
冷清欢回过神来,将所有情绪收起,哈哈一笑道:“没事儿,我就是想试试这茶杯我能不能捏碎,果不其然,我真能捏碎,这说明我的力气还是不可小觑的。”
茉莉一阵无语,拿下她手中水杯残片,心疼的拿起帕子给冷清欢包扎,并说道:“公子,差不多咱就回了吧,书云和杜鹃怕是要顶不住了。”
冷清欢却已将头转向了窗外,目光盈盈,“茉莉,你听。”
“听什么?”茉莉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就看到三五个妇人正围在一起嗑着瓜子,说着八卦。
“那事儿我听说了,就是去年刚扶正的摄政王妃嘛,她在外偷男人,被摄政王当场逮住了呢。”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那王妃的妹妹亲口揭发的,也就是刚被封不就的皇后,要我说这摄政王妃也真够浑的,自己偷男人也就罢了,还敢让自己的妹妹给打掩护,万一东窗事发,这不是败坏了妹妹的名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