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皇帝身子大好,未央宫容贵妃乘机向勤政殿上了一份忏悔书。
内容大致就是不该对皇后不敬,以后会改之类的,字字诚恳,情真意切,叫人为之动容。
季连韶将忏悔书交到冷清欢的手里时,还为容贵妃说了两句情,“皇后,流烟就是跋扈了些,其实本性并不坏。”
冷清欢把玩着书云前日从库房寻来的珊瑚念珠,面上是不动声色的稳重,“皇上,臣妾想知道容贵妃在您心中的重量如何,日后也好做打算。”
他们在角楼相互暴露的那一夜,便已定下盟约。
以后,人前,他们是恩爱的帝后,人后,他们是相互信任的盟友。
他铲除奸佞,她手刃仇人。
有朝一日,功成身退。
有朝一日,海阔天空。
所以,她只要还是皇后一天,就有责任管理后宫,照料他的女人们,不叫他有后顾之忧。
波光潋滟的眸子,有温柔,有好奇,有友善,却唯独没有在意。
就好像她所说的一切,与她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
不,不是好像,是的确没有半点关系。
在她心里,他只是她合作的盟友,相互利用,等到价值殆尽,便可弃之。
他与她看似近在咫尺,实则咫尺天涯!
季连韶看着她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笑容,心中忽然没由来的一阵堵塞,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她是朕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啊……”冷清欢喃喃,面上笑容分毫未变,“那臣妾便立即赦免了容贵妃,采萍,即刻去办。”
帷帐外的采萍领旨而去,季连韶连说一句不急,也来不及,只得将心里憋着的那股气撒在了冷清欢的身上,“皇后,朕没说要赦免容贵妃,你太独断了!”
冷清欢侧目,有些惊讶,赶忙对着元宝招了招手,“元公公,那你快去追采萍,告诉她不用去了,是本宫会错了意,皇上并不打算赦免容贵妃。”
元宝神色僵了僵,下意识的看向了季连韶。
果然,连韶的脸已经乌云密布,仿佛只要他敢去,立马就剁了他。
元宝苦笑,皇后娘娘诶,您这不是给奴才出难题吗?
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经不起你们这样玩儿啊。
元宝踟蹰在原地,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最后,只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冷清欢。
那眼神仿佛在说,龙鳞是您逆的,还得是您来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