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曲直深吸口气,压下腹中怒火,暗忖道:「如今正道除去少林、武当、杞麓,各派多聚此地,究竟何人胆敢挑这时找上门?」
忽然之间,只闻一阵朗声大笑,挟杂嘲讽韵儿,声音极为桀傲不逊,宛若相隔老远,又彷彿近在耳畔边,若即若离。
这阵笑声极长,勘勘愈来愈响,直至后来,竟是震得大厅石柱、锅碗瓢盆铿锵作响。范曲直暗惊不已,想道:「好深厚的内力!此人来头可能不小。」
霎时间,便见一名身着黄袈裟的中年喇嘛,信步而来。身后跟着两名喇嘛,和一名打扮富华的中年汉人。那两喇嘛手中持着长剑,剑刃上沾染血渍,那两名弟子身上剑伤怕是这两名年轻喇嘛所伤。
范曲直脸上犹似寒光罩着,冷声道:「敢问阁下是何许人也?为何要伤我抚仙弟子,若是有何不满,大可冲着范某来,为难年轻子弟,可称不上是正人君子所为。」他仔细瞧着那喇嘛,见他身形消瘦,面容瞿老,却是精气神足,道气于周身隐隐,显然是内功深厚之人。
他惊忖:「气所圆融,依乎天理……这人是臻化境高手!」
只听中年喇嘛道:「嘿嘿,老衲自然清楚你们中原人的规矩,也从不为难年轻人,老衲可只为难你抚仙弟子。范曲直,老衲早听说过你,传闻你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如今看来,嘿嘿……像,真他妈像。」
众雄听得这口骂言,皆是眉宇深皱,却无一人敢轻举妄动。这些年中原、西域关系可说是剑拔孥张,多少中原好汉惨死境外,不得而归,西域亦是同理,现下哪怕只要一丁点的星火,两方极有可能大举开战,届时生灵涂炭,可就当真万劫不复。
众雄又想,况且范掌门费尽千辛万苦长存道气,他老人家都没有出手,咱们岂能随易出手?
只见范曲直闻得骂言,也面不改色,轻笑道:「阁下究竟是何人?如是因为独漏了阁下,范某在此谢罪。倘若另有得罪之处,不妨明言。」
那中年喇嘛又笑:「老衲是谁并不重要。得罪?嗯,倒不是得罪于老衲,而是咱们的中原大使。老衲此地前来,目的有二,一是为了取一样宝物,二便是为了咱们中原大使和抚仙派的过节。」他话声刚落,回头向那中年汉人,追问道:「石大使,可是如此?」
但见那名中年汉人走上前,看来四十好几,却面容憔悴,肤色苍白,气色微弱,似如个病恹恹的老者。那中年汉人向着中年喇嘛,道:「确有此事,多杰大师。」旋即瞪往范曲直,冷笑道:「多年不见,范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