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淮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炯亮的目光里爆射出一簇寒星,这么吴淮看起来和刚刚谈笑风生的吴淮是完全不同的。
他瞬间好像机敏了,警觉了,尤其是那双黑漆漆的眼好像两口井一般,至于东方玄泽和府尹大人,他们两人旁听。
吴淮威严的一拍惊堂木,动作就如演练了千百次一般,惊堂木一落,顿时亚鸦雀无声,连趴在妇女胸口的小孩都安静了下来,一片秋风过境的万籁俱寂里,吴淮起身。
他恭恭敬敬的将自己腰间的金龟拿下来,缓慢而庄严的放在桌上,“皂隶,拿了这个去抓人,他来最好,他要还不来,就大刑伺候!”
“你告诉那苏成宇,”旁边的东方玄泽声音很平静,但和吴淮的声音竟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微风振箫一般的声音让人蓦地感觉到一股子阴暗,“就说本王和吴大人在这里处理案件,自古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笔账拖到何年何月是个头儿?”
“是!是!”
那皂隶连忙点头,手握着金龟就离开了。
朝廷内,三品之文官才可佩金龟,麟凤龟龙本是祥瑞之物,在古代,配饰有严格的讲究,那金龟一到,不过一刻钟前后,苏成宇已垂头丧气的开到了衙门内。
那苦主看苏成宇到了,颤抖的手指指了指他,苏成宇才不怕那人,用力的跺跺脚,冷漠的跪在了织金地毯上。
他是不怎么怕东方玄泽和吴淮的。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吴大人、刘大人。”苏成宇对每个人都行礼,接着竟大摇大摆的站了起来。
“本大人要你站起来了?”吴淮向来讨厌陈荣安这一群人,在他看来他们就是不学无术的膏粱子弟,无事生非的瘾君子,鱼肉百姓的恶棍。
而吴淮自己就不同了,其实吴淮年岁也不怎么大,但却一路平步青云做到了今日赫赫扬扬的位置。
他虽然仅仅是户部尚书,但在皇朝内却是数一数二之人,皇上经常狐疑不定的时候就会找东方玄泽和吴淮聊,巧的是无论是吴淮还是东方玄泽,两人都属于那种临事而惧好谋而成的人。
因此他们很被帝王器重赏识,这两人今日珠联璧合经过这里自然不是巧合。
其实,世界上哪里有绝对的巧合?只可惜愚昧如苏成宇怎么可能参悟到表层之下的本质?
“小民冤枉,一个负屈衔冤之人难不成还要在大人您面前卑躬屈膝吗?”他分明在顶撞他,那双傲然而冷漠的眼黑漆漆的,射出不屈不饶的坚毅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