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团多时了,在双方一番礼仪性的慰问之后,穆之寻便被领到了燕图南的灵堂。
灵堂内很安静,身披缟素的燕长风闭着眼跪在蒲团之上,惨白的面色显得沉重而疲惫。
穆之寻见状缓步走入灵堂,他声音沉重道:“大宁皇族穆氏之寻沉痛吊唁元纥先可汗燕图南作古之哀。”接着又是一番鞠躬行礼。
燕长风睁开双眼,缓缓起身,认真地对着穆之寻还了一礼,墨色的涟漪在燕长风的眼中翻滚,他表情复杂地看着穆之寻,良久,缓缓道:“这里没有别人……说吧。”
没有人知道他们二人在当日都谋划了些什么,又允诺了对方什么。
只是自从穆之寻从元纥回来之后,这天下……就再也不那么太平了。
承平三十年,秋,大宁,凉羌关。
凉羌关位于大宁的最西北,是大宁、元纥以及西域的交界处。此处紧邻西山大漠,常年干旱少雨,放眼望去一片沙色。若非它是和西域通商的咽喉,大宁朝也不会连年辛辛苦苦地在此驻军。
马德阳从南境调到西陲已经十五年了,虽然他身为凉羌关的总兵,可属于他的日常也不过是巡查一下来往商人所带的货物有无违制,过往的商旅中常常会有人些塞给他一些稀罕玩意儿,虽谈不上多贵重,但也至少也是这么多年的人情了。
这不,正在城楼上啃着果子的马德阳还时不时地和那些楼下经过的商户们打招呼,这是他十几年如一日在这荒凉的地方为数不多的乐趣。
“总兵大人,你看,北面那黑压压的一片是什么?”一个士卒拍了拍马德阳的肩膀。
当马德阳漫不经心地朝着士卒所指的方向看去时,他的眼中流露出的是未曾有过的惊恐。刹那,手中的果子被他摔的粉碎,他失声大喊:“闭关门!全体迎敌!”
七日之后,急促的马蹄声在云京的夜空中回响,“凉羌关急报!速呈陛下!”声嘶力竭的信使一头摔倒在了南宫的门口。
御案上的物件被悉数推下,宁帝龙颜大怒,“快让太子、郑观,内阁大臣还有各部尚书前来见朕,快去啊!”
“是……是。”曹福连忙跑了出去。
等到他带着众人回来时,永宁宫的地板上已是一片狼藉,宁帝颓丧的坐在龙椅之上,脸上写满了阴沉和愤怒。曹福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宁帝的脸上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穆之策连忙拾起地上的军报,只见上面写赫然着,“元纥犯边,凉羌关失陷,总兵马德阳及所部两万余人悉数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