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嫣作为公主,从小接受的是最正统的教育,纵然在谢小玉面前时不拘小节,但是在别人面前,永远是性子虽外向,但举止优雅的公主。
而如今,这个千尊万贵、正统礼仪、同皇子一起养大的公主,用最狠的力气打了人,用她能想到最恶毒的话骂了人。
而后她站在那儿身子,微微打着颤,居高临下地看着月盈,克制着甚至不许自己的眼眶红一点点。
但是哪里忍得住。
郑皇后性子和气,对当初淑妃宫中留下的人都会善待,所以淑妃消失之后,并没有杖杀当时知道真相的四个宫人,而是威胁一番后,要给银钱好生遣散。
三个赌咒发誓这辈子不会说,拿了不小的一笔钱,由林家人与其缔结某种盟誓,在民间安置了;而月盈是哭着求说不敢忘淑妃娘娘恩典,要留下来照顾襁褓中的小公主。
郑皇后觉得这是忠仆,便欣然同意了。
是以月盈是小时候抱过她的人,她学说话、学走路、学礼仪、识文断字,在虞嫣长到十五岁的每一件事情,都有月盈的影子。
然而今天,她在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象。
她背叛的,何止是自己?
“你是,我母妃当年宫中留下的人,”过去种种如云烟过,虞嫣越想只会越失望,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如往日一般,不露太多情绪,“我,父皇母后,都极是信任你,你便是这般回报的?”
月盈软瘫在地上,巨大的恐慌让她拉住了虞嫣的衣摆,哀求道:
“贵人,不是的,那些……不是奴婢,不是我偷了贵人的玉佩,那是贵人贴身的东西,奴婢没有,那些钱是……钱是我这些……我这些……”
“积攒下来的?姑姑倒是厉害,能攒下这么大的一份家业,这等生财术,该告诉父皇才是呢,”虞嫣冷漠揶揄道,“或者,本宫为姑姑可以做户部堂官的。”
“不是的……奴婢没有……是……是……殿下,殿下饶了奴婢吧。”
月盈从矮个子翻开册子的瞬间,就知道自己完了。
若是没有那些产业,她可以抵赖,但是现在一切就这么呈现在庆阳公主面前,她如何能好?
那两个蒙面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将自己查得那么彻底?
银票、房产、干股,样样都是她假托别人之名,那两个人是如何寻到的?
这事情,比被发现本身还要可怕。
“殿下,是奴婢糊涂,奴婢油蒙了心,求殿下饶过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