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喜鹊因肖琳不要自己帮忙带孩子,立她做榜样而拒绝带所有的孙子,又因为肖琳的娘专职带外孙,宫喜鹊又以肖珍珠为榜样,也理直气壮地只带外孙。
其它妯娌进门就给谢家添了男丁,只有肖琳接二连三生女孩,她既怕公公婆婆蔑视,又怕老公嫌弃,更怕婆家人瞧不起,越自卑就越炫耀娘家有钱,不仅帮她带孩,帮她养孩,生下小的,大的便交给母亲带回城里,由父亲出钱抚养,就连生孩的住院费,就连孩的满月酒席,都是娘家掏的钱,就连娘家的房子,她都有一半,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不想住便对外出租,每月拿租金,就连娘家的屋基,她也有一块,值十几万呢,卖了,足够她吃一辈子的。
她话里显摆的意思,傻瓜也能听得十分明白,你们再怎么精耕细作,再怎么吃苦耐劳,也不如我捡娘家现成的家产呢,凭什么在我面前抖搂呀?你们一个个都是农村妇女,只凭种田耕地卖力气,干苦工,恐怕这辈子都挣不到十几万哩,拿什么资本出来跟我比咯?
娘家的不动产,撑门面,做人好得意,自己的嫁妆,撑腰,说话有底气,她毫无避讳,过日子越是吃好,穿好,花钱大方。每次从娘家回婆家,就向妯娌炫耀,父兄怎么宠爱,娘家怎么补贴,怎么帮衬。
说这话期间,其它几个妯娌都在农村种田,还要自己照顾小孩,天亮忙到天黑,操心劳累,一副黄脸婆的悴憔模样。虽说衣着随便,不修边幅,卷袖筒挽裤脚,赤足下田,不注意仪表,却笑得开心,活得踏实。但哪个也不能跟肖琳比面貌,比穿戴,比养容,比享受。
某个黄昏,在晒谷场,袁秋华和马惠兰帮孙月娥收稻谷,用风车扇走草屑,灰尘,瘪谷,再装入化肥袋,扛进谷仓储存。每到农忙,仨妯娌便换工,轮流帮工,彼此合作。袁秋华用簸箕装起稻谷,倒入风车斗,孙月娥摇风车扇谷,马惠兰装谷袋,谢文扛谷进仓。
肖琳经过,停下来站着看风景,袖手旁观。
马惠兰说:田地活,日夜忙,每天累死累活,累得腰酸背痛腿抽搐,坐下就打磕睡,上床就睡熟,跟死狗似的,被人扛走,扔到路口都不会醒来。
孙月娥说:农夫心里如汤火,王公孙子把扇摇,要学小姐坐绣楼,天生没得金富骨。
肖琳说:这次回娘家,父母给了我一千,说我瘦了,大风刮得跑,看在眼里,疼在心头,要我补充营养呢。
袁秋华说:我找到一份兼职,在高考课外辅读班,教学生写作文,一个小时二十元钱,一个月至少拿二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