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种菜做家务,还得喂猪养牛,并不比其他妇女少做,至少比肖琳做得多。
大多数村妇,走路急如星火,说话快如蹦豆,高喉大嗓,隔坡隔河的叫喊,俩仨个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像吵架一般,震得树摇水荡。马惠兰上地下田,整天混在一起劳动,慢慢地也受影响,隔一垅田,隔一坡地,对面人好认,说话不便,招呼搭讪,问候咨询,回应答复,只能大呼小叫,不吼听不见,没法交谈嘛,再说嬉哈取笑,转移注意力,时间过得快,还不觉得累呢。她又没享受任何特殊待遇,几月菜煮饭喝过,干活顶个破草帽,肩上扛锄挑粪,身上卷袖挽裤脚,鞋袜拖泥带水,所谓日晒风吹老少年,脸红皮黑,手足粗糙,已和她们没什么区别。
况且,娘疼晚崽,爹疼幺儿,她总看见谢雄把老人的干鱼腊肉,鸡和鸡蛋拿来享用。男人要女人,老公疼老婆,她总看见谢雄系上围裙做饭洗碗,洗衣洗被,洗袜洗鞋。肖琳则优哉悠哉的不是打麻将,就是织毛衣,或看电视。没自来水时,洗衣机是摆设,肖琳洗衣服,还是在家烧热水洗头遍,然后由谢雄提到池塘边去捶第二遍,洗干净了也由他去晒干,收回,整烫,折叠,挂衣橱。
谢雄勤快又驯服,顾家又疼老婆,帮着做家务带孩子,又不要她上地干农活,又不要她养猪喂鸡,又不要她出门挣钱,是肖琳前世修来的福气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