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拍了拍额头,假装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昨日见到个氐族人,听闻章刺史入职凉州,便叫嚷着要来自荐谋职,替章刺史效犬马之力呢!”
“自荐谋职?”司空珩倾身转向沐昧,也装作好奇地询问,“你从哪里见到的?”
“就在颐王府啊!”沐昧满脸无辜,“颐王爷难道不知情?”
“本王为何不知?”司空颐皱了皱眉,隐隐感到司空珩和沐昧在为他设局。
“颐王爷……”章贵圭脸色铁青,按耐着情绪,“此人说来惭愧,是下官家中女奴生的粗野之人。自听闻下官要前往凉州出任,便三番五次地要下官为他安排差事。下官知他行事粗野,担不了大任,便一早回绝,不想又来叨扰王爷,王爷实不必理会。”
“原来如此!”司空颐恍然,凌厉看向司空珩,没想到他敢在颐王府地盘上算计。
“章刺史”,沐昧装作不解地插嘴反问,“为何粗野之人便不能担当大任?儒家有言,‘仁者必有勇’,可见勇之可贵,若善于使用,也是好的。”
“这位姑娘,我看你对儒家怕有误解,只是其一不知其二。”
章贵圭嗤鼻笑一声,对沐昧的浅薄无知有些不屑,却仍然耐着性子解释,“‘仁者必有勇’的下半句,是‘勇者不必有仁’。未受礼义驯化之人,好勇斗狠不孝于亲,以上犯下不敬尊卑者大有人在,你如何指望他为朝廷效力?”
“章刺史,你说的观点我并不同意。”
沐昧说着,便把墨家的说辞拿了出来,“儒家言‘勇者不必有仁’,并非‘勇者必不有仁’,如何得知粗野之人必不有仁?再说,满口亲亲尊卑者,就见得有仁有义?儒士鄙夷粗野乡夫不知礼仪尊卑,但祭祀婚丧所用五谷器具,哪个不出自粗野之人?后羿制弓,奚仲制车,巧垂制舟,哪样机巧没有大学问?章刺史又何必小瞧粗野之人?”
“苁蓉姑娘,口齿可伶俐得很,上回在这个地方,把拓跋部小王爷呛得哑口无言,我们可见识着呢。”司空颐笑呷了一口酒,侧目看向沐昧戏谑,“什么奚仲,巧垂,都是些奇技淫巧的粗野匠人罢了,会吟诗作赋?写教化文章?说几个名篇让我们听听?”
“吟诗作赋有什么难?今日茶酒俱备,诸位若有雅兴,不妨行个酒令,看看那些颐王爷瞧不上的粗野匠人,有什么学问能应付颐王爷教化文章的。”
沐昧昂着脸,挑眉直视着司空颐发出挑衅。
“章刺史师从晋嵩学识最为渊博的儒学大家向鸿儒老先生,也是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