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容不下你们这种人,快滚,别逼我们对你一个泼妇动手!”
秦春燕还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没说就被扣上了“泼妇”“瘟神”的帽子,她可不依。就在石头呈一条弧线掷过去,几位老头大惊失色忙四处躲藏,随着一声红砖坠地的声响,童小同拖着一把环卫工人扫大马路的扫把怒气冲冲跑过来。
“几个老不死的黑心肠东西,你们说得还是人话吗?你们要是再敢砸东西,欺负春燕姐,信不信我弄死你们!”
童小同的斯文在这里是出了名的,严厉也就针对自家人,但这阎王面别说眼前的糟老头子,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副凶煞样。
秦春燕也着实被吓到。
见他们走开,童小同回头问:“他们没欺负你吧?”
“没……没有,谢谢你啊,小童,要不是你,我兴许就差点杀人了。”
童小同丢开扫把,拍拍手里的灰尘直摇头:“跟我别客气,咱们还是进去看看李大哥怎么样?”
“对对对,”秦春燕忙掏出钥匙开门,先让童小同进去,随即才关上门。
李尚天躺在床上还是那一副老样子,面颊消瘦得厉害,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也没能把他吵醒,也不知是睡得沉还是昏迷了。
秦春燕多看一眼,心愈发疼,但自己不是医生,儿子也不在身边,医院都已经住满暂时不收,一想到再这样拖下去丈夫他身体受不了,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春燕姐,我来就是带大哥回去给我妈看看,她兴许能够帮上忙,更加安全。当然了,你要是觉得不妥,就当我没说。”
“我到也不是不信,就是老李这病也没有法子治,给你们添麻烦不说,老人家身子虚,万一给……”
“我们都有考量,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就背大哥上我们家去。”
事到如今,把人留在这里也不放心,秦春燕索性答应下来。
听到敲门声,熊丽丽忙去开门,然后给他们消毒鞋子。
“打扰了,丽丽。”
“说什么呢,我妈就在房间等你们,赶快去。”说完,熊丽丽把他们脱下来的外套全都消毒挂在衣钩上,随即去浴室准备热水还有干净毛巾。
不多时,沈湘招手示意其他人跟她一起出去。
“春燕啊,尚天被你照顾得很好啦,不需要太过担心,毕竟他也不是小年轻,或多或少的问题也没多大事。”
“妈,您这话我们都没听懂,春燕姐她更加不懂。”
沈湘敲了几下拐杖,“一句话,只要他不恶化下去,能够等到有法子治疗,很快就会好了。在这之前,少去打扰他,让他静下心休息。”
“守在旁边也不行吗?”
沈湘拖过她的手,“我知道你不看着他心里就不踏实,你们也是老夫老妻了,一时半会儿不见人不打紧的。听我的话,你们安心,他才能够睡得安稳。”
其他人怎么想童小同不知道,反正他觉得老母亲的话挺邪乎的,要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也不会让她给嫂子出主意。沈湘看出儿子的小心思,沉下脸冷冷笑了几声:
“我年轻的时候碰到过行医二十余年的老医生,跟着学了一点皮毛,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知道不?”
秦春燕和熊丽丽没听懂,童小同惭愧低下头。
屋内正安静,门外李可爱大喊:“沈奶奶,叔叔阿姨,我爸妈在你们家吗?”
几人都被吓到,秦春燕忙起身去开门,捂住她的嘴:“我的乖乖哦,你小点声不行吗?”
“唔唔……憋……快憋死我啦……”
沈湘赶紧掰开她的手,把手掌在李可爱肩膀上小声问:“你怎么跑出来的啊?”
“我把锁给撬开出来了,”李可爱做了一个求饶的动作,希望母亲不会责怪自己,上气不接下气,“我有大事要告诉你们,是……是左乐乐她爆料诬陷我们的,真气人!”
“对了,除了她也没有人跟我们家有仇。”
秦春燕推到椅子旁边坐下,招手示意女儿过去,“可爱,你爸爸从今天就在这边休养,我也不想再回去。”
“正好,住在我们家,反正还有空房间,那群人要是再敢找你们麻烦,我们人多,他们也不敢再做什么。”
“就是就是,”说话的人邱香,刚睡醒,从屋里出来,“小童你也是的,出去也不告诉我一声。对了,可以和童话呢?”
说起这个,他们连连摇头。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邱香,你闭上嘴别说话,我们也正发愁他们去哪儿了。”沈湘说完,视线落在了李可爱脸上,紧接着其他人都看向她。
“呃……奶奶,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呀,我,我也不知道。”
“可爱,说真话。”熊丽丽不相信她不知道。
“阿姨,我是真不知道,要不然,哪儿会乖乖呆在机里面。”
“可爱!你这孩子说句实话要你命吗?”秦春燕伸手拍她手臂。
“妈!我是真不知道,要我怎么说你们才相信啊,橙子也不见了,我还怨他呢!你们倒好了,一个个都怪我,我可真够委屈的!”
——别墅
三人对这里再熟悉不过,那一场大火之后,听说房主低价要卖出去,不过迟迟都没有如愿,至今别墅依旧是野房子,住在周边的几户人家也很少会有人靠近。
童话他们是跟着眼镜蛇才来到这里。
此时,眼镜蛇在内,他们在外,一个小时后仍旧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倒是周围栖息在树枝头上的乌鸦拍拍翅膀飞走。
“大哥,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再等等也不迟。”
童话猜程倾是冷才这样说,也是呢,小树林里面阴冷又潮湿,寒风呼呼往他们的后勃颈灌进去,不冷才怪。
“大叔,你把我给橙子戴上,再吹下去他估计都要冻成冰棍人。”
程倾前一秒戴好帽子,下一秒听到李可以:“嘘嘘。”
只见眼镜蛇裹着一条半旧的毯子从里面小心翼翼走出来,也不知手里拿着什么,时而抬头东张喜欢,时而低头一愣就是半晌。
“大哥,他他他他朝我们这边走来了。”
童话好想捂住他嘴巴,低声:“你最好是把嘴给闭上。”
说话间,李可以拉住程倾转身踮起脚尖走了几步,然后蹲在一隆起来的土包后面,屏气凝神,丝毫不动动弹。
一分钟,两分钟……
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李可以伸出手压下程倾的脑袋,只希望不要被发现。
“哎?”
眼镜蛇突然叫出来。
“嘎嘎嘎——”
眼镜蛇挥动双臂赶走树上的乌鸦,因为他脸上正好落了一坨鸟屎,还是紫色很黏稠的哪一种。
“该死的乌鸦!都快滚!小心我把你们给烤了吃掉。”接下来,眼镜蛇弯下腰去捡东西,忽闻一阵香气,隐隐约约觉得不妙,“咳咳咳。”
双脚慢慢向土包移动,那双眼睛无不是紧盯着正前方,眼镜蛇出其不意扑过去,但扑了个寂寞,土包后面什么都没有,反倒是吃了一嘴的泥巴。
“奇怪了,刚才明明看见这里有东西,怎么会没有?”
“嘎嘎嘎。”
这会儿飞来了一群乌鸦找眼镜蛇报仇,啄他的头,咬他的手臂,还抢走了他手里的宝贝。
“快把东西还给我!你们这群该死的臭乌鸦,听到没有啊!?快还给我!”
眼镜蛇一心只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顾不上脚下的路,跑啊跑,一个不小心踩空了,整个人都摔下去。两手一摸,身下的地很平坦,也没石头或是其他东西,正纳闷是踩到了什么,“咔咔”几声,身体随着不知名的东西移动。
随后,一口深井出现在眼前。
“好,真是妙啊!”
眼镜蛇欣喜若狂,仰起头冲着盘旋的乌鸦们送飞吻。
“多亏你们了,不然这可让我不好找!”
眼镜蛇拍拍屁股站起来,两眼放光,期待地搓搓两手,倒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跳下去。
“天啊,他真跳了。”
李可以抓起程倾,“走,我们也下去。”
“不是,大哥,我们真要下去吗?”
刚问完话,程倾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本想在李可以后面往下跳,可听说他:看你跳下来我再跳比较放心。登时好想哭!
童话恐高,趴在李可以肩膀上不敢往下看,闭上眼睛凭感觉能够大概猜测确实好高,不不,应该说是好深。
“童话,到了,可以睁开眼睛。”
“大叔,有东西滴在我身上了。”
李可以伸手摸遍了帽子,“这里面潮湿,估计是有积水的地方落下来,橙子,你走慢点。”
“不是啊大哥,脚底下很滑。”
说话间,三人几乎同时听到了眼镜蛇的声音。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坑坑洼洼。”
在此之前眼镜蛇已经摔了三次,一身好不容易得到的干净衣服全都沾上了黑乎乎的泥巴,紧握住的手电筒也险些摔坏。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坑坑洼洼。”
井内还有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