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将同皇太子之间的尴尬转移了开,自然是轻松了不少。
于是,他将讲义合上,轻声说:“今日所讲的内容会另做一份课业下去,你们若是不懂或者不会便多多细看两遍。”
孩子们都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这是柳夫子惯常用的收尾的话语。
果不其然,沒过多久,这课堂便散了。
门外候着的宫人们进來收拾书册,蕊儿走得最快。
她急急清点好一切就对离忧说:“公主,华妃还在露清池边等着您呢!我们快些走吧!”
华茕是聪明之人,离忧作为唯一的女子进这学堂,难免招惹些是非,自是让蕊儿快些带她离开的好。
离忧的心里也不愿在这里停留,于是听话的随着蕊儿往外走。
“等等!”有人叫住了她。
离忧回头,只见禄全快走几步过來。
她诧异的望着他,不懂她这个尊贵的弟弟要做些什么。
“你们步行來的吧?”禄全问道。
离忧颔首,这学堂离露华殿并不远,不走过來难道还要坐轿子吗?要知道这牵马栓轿绳可要等上好一会儿呢!
禄全洋洋得意,抬手指着外面道:“那你同我一起走吧!我骑了马來,可以送你一程。”
离忧顺着看过去,果然,那院中立着一匹枣红色的马驹,正被宫人仔细牵着缰绳候着。
要知道,这宫中向來禁止骑马。看來,父皇对于这皇太子的宠溺可不止一两分。
蕊儿的眉头蹙起來,这可真是桩头疼的事情。
禄全的身份担在那里,从与不从都不对。
她偏头去看离忧,见她眉眼冷冷,唇角含霜,想起她平时最反感这种爱炫耀不沉稳的人,于是又担心她说出什么重话來,冲撞了皇太子。
院中的竹叶沙沙作响,落叶随风打着卷儿,伴着这些低沉的声响,离忧嫣然一笑。
刹时如百花齐放,任何景致都像凋零了颜色。
离忧半侧身行了礼,轻声说:“多谢好意,忧儿怕马,无法同行。”
话毕,也不管愣在当场的禄全,伸手拉了拉蕊儿,旋即走出了学堂门。
禄全如梦初醒,总觉得自己该生气,却又不知该气些什么。
他取了马鞭,狠狠抽了一下那匹自己引以为傲的马驹,惹得马嘶刺耳。
离忧沒有回头,仿佛自己身处的本不是同他们一样的世界,那些纷纷扰扰哪里和她有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