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正当我心灰意冷的时候,颜妃突然取了案上的花剪抵着自己的胸口说‘是现在就要吗?现在要,我现在就将真心献给陛下。’”
说到这里,瑞帝连眉梢眼角都带了笑意:“说來也奇怪,当时病中乏力,我却突然站起來抱住了她。她的身子很温暖,一颗心贴着我的胸膛跳动,恰如我自己的心一样,仿佛我以前的生命都是浑噩的,从那时开始才叫真正的活了过來。于是从那时我便想,这个女子,她肯予我真心,我便要予她想要的全部。我如此想,便也如此照做,给她权利,给她娇宠。而你的母妃,忧儿的母妃,我的那么多妃子也同样在那一日明白了她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和颜妃争宠爱,因为只有她一人肯用真心对我,而这个真心足以使她们无言以对。”
紫玉微垂了眸,他的确明白这‘真心’的难得。虽然彼时依旧恨着颜妃,但痴情总无罪,心里的怨怼竟然徒然淡了一些。
瑞帝叹了口气:“我自己自然是宁愿死也不愿动用颜妃的真心,本想一了百了,可天竟遂了人愿,不知是不是心情俱佳,那病竟也渐好了起來。然后,接下來的事情你便都知道了。我给了她皇后的尊荣,给了全儿太子的位置,而这些全是出于那一颗真心。”
“可是,这么多年,那颗真心到底是否有所改变,父皇你又哪里知道?”紫玉冷冷的说。
瑞帝又笑:“时间催人老,催事变。从一开始我就沒想要那天长地久,也沒期盼过她的真心不变。我给予她的这一切全是基于她那一日的真心而已。即使现在生命到了尽头,我也会因为生命中的那一丝温情觉得这辈子心无所憾了。”
紫玉沉默,面对那样的一颗真心,就算自己筹谋得再是完美,也无法战胜父皇的偏待。
他望向手中的诏书,旋即又问:“父皇既然已经想给她全部,又为何将这诏书交给我处置?您应当明白,对我最有利的便是毁了第一份,只取第二份。”
瑞帝平静的对紫玉说:“我身子虽不行了,但是最近脑子却清明得很。我想了很多事情,明白自己以往的做法自私,让你受了委屈。如今我把这两份诏书交给你,也是相信你的判断和处置。你如果选第二份诏书,我只希望你能当上这君主之后便厚待皇后和你的弟弟,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才是。”
“如果我说我沒办法做到呢?”紫玉冷冷的回复。
“不,你会的!你会可怜我妄求报答真心的想法。因为你比谁都清楚若是为帝王便要冷心冷意,再也无法得见真心。”瑞帝说得严肃而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