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溟远走出屋外。山中雾气弥漫,阴霾一片。
他扬了一把白色的药粉到空中,那半红半紫的雾气立刻散开,金色的阳光透过缝隙漏了进來。
溟远满意的笑了笑,回屋将一个圆匾搬出來,旋即又码了些药材上去,准备趁着日头晒一晒。
做完这些他再次回到房中,塌上的人依旧沉睡,只是脸色已经较昨日好了许多,看來,离忧的血果然起了些作用。
只是她是凡人之身,怕伤及她的身体,一次不可多取。
山中寂静,唯有的那一人也不可能陪他说话。
溟远开始习惯独处,每次坐啾啾下山,都会带些书册回來。
从感兴趣的到不感兴趣的,他几乎看遍了万册书卷。
屋后另搭的一个小屋子里早已经被书填满,于是他又便多了一件事--烧书。
火焰点起來,笔墨的香气闻惯了也有些刺鼻,溟远站远了些,恰巧看到啾啾不请自來。
他指着它笑骂:“你这小畜生,定是嘴馋了,又到我这里來讨酒!”
啾啾落到近旁,溟远嗅到它身上的味道,又皱了皱眉:“你去哪里喝了酒?味道这般的重?”
啾啾抬起一只脚,溟远见其上绑着个小娄子,于是取了下來。
娄中是一些米粑还有一坛酒。
酒坛上有一张纸条,溟远展开來看。
“偶遇啾啾,于是托它带这些东西上來。水脉已经寻到,只是引水之术尚不得门道,不知旧友可有良方?”
落款是离忧。
溟远笑了笑,打开酒坛闻了闻,对着啾啾嗔道:“真沒有出息,这样的劣酒你也瞧上了。”
说完便将酒盖上,端回屋中。
恰巧还有一半书沒烧,溟远拣了两本丢回那小娄中,然后对啾啾说:“你去替她送去,她看后自会明白。”
啾啾不悦的低唤了一句。
溟远笑了笑:“快去快回!那酒嘛,等你回來再给!”
啾啾这才一振翅,愉快的做着这信使。
半晌,望着那鹏鸟离开,溟远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追忆往事易成伤,那榻上昏迷不醒的人,那山下已为他人新妇的女子,若是再错便绝无再聚的可能,但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凄凉?
一年多前,楼玄天和楼岚风准备一步步回到北沼,墨逸沒有拒绝,明知凶多吉少,却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