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莘会决定去城郊酒吧,完全是因为在半年前施工的城郊小镇,有一名工人在高空作业时出了事故,如今半身不遂,在家养伤。
她走进简陋的屋子,屋子里干净整洁,地板用木板铺满,边角处已经开始腐蚀溃烂,中间部分却擦的油光发亮,墙壁是石灰的,也是浅浅的灰色,窗户处墙角处常年风吹雨打,湿气洇润,灰色更深得多,窗户是木窗户,架得挺高,关得也紧,室内唯一通风的是前后两堵墙上的通风口,房间不大,只摆放了一个很大的储物柜,上层放置一些常用的物品和一台老式的电视机,下层放些衣裳。
一张旧屏风将两张宿舍用的上下铺挡在距离门口最远的位置,床上的被单枕套都是五六年前的款式,被水洗得颜色发白,靠近床的那面墙贴了墙纸,但已经开始起皮,一层层脱落。
负了伤的男人躺在床上,一边一个十岁的孩子正在做功课,一个只有一周岁的孩子坐在另一张床的下铺上玩玩具,而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听闻公司老板亲自过来慰问,匆匆从隔壁回来,手里抓了一把绿色饱满的空心菜。
公司出了这样的事,即便是这个工人本人的失误导致的高空坠落,为了公司宽厚的声誉,慕莘也要例行慰问之礼,依然要按照劳务合同上的工伤赔偿进行补贴。这家人也算是温和良善,出了医药费意外也没有向公司要求一些什么,对外界也不说工地的不是,公司的不是,好在前两天东郊小镇项目即将竣工的消息传来,慕莘想起了住在城郊的这家人来。
“您现在从事什么职业?”
“昨天在城郊酒吧找了份服务员的工作,好在这么些年,年纪大了,看起来也还是二十几岁,不然别人也不要我哩,一个月工资也不多,三千块,有加成,上的半个白班半个晚班,还包吃住,关键是离得近能回家里来照顾男人和娃。”
慕莘鼻尖有些难受,她见得太多丈夫出事哭天抹泪的女人了,这样冷静乐观的还是头一次见。她笑笑说:“程先生在段氏工地十五年,算是段氏的老人了,对于这样的意外我们深表歉意,如果程先生愿意,段氏培训部希望能邀请程先生作为讲师,为新员工做现场教学。”
程氏夫妇自是感激谢过。慕莘开车不过两分钟来到城郊酒吧,这是一个热闹繁杂的地方,尤其是在晚上,整个城市的污浊气息都会汇聚到此地,上演一出又一出骇人听闻的戏码。有什么某市的高官在此地寻花问柳,某企业的高管在此地寻欢作乐,又有某个高等学府的教授或者某个研究员来了这里放飞自我。总之,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