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栩一夜无眠,六点不到就到了段氏,在办公室等着慕莘,他也没把握慕莘会不会参加这个摆明了是逼她出面的会议,但他不来,就肯定见不了她。
他昨晚打给她十几个电话都没有接听,后来才意识到自己被拉进了黑名单。
早见识过她的狠,这算不了什么,让他格外烦躁的是,慕莘明目张胆地关心禹后,可以为了禹后委曲求全,答应他回家。
思及此,他必须承认自己极其小气,忍受不了慕莘和禹后的藕断丝连。光明正大的也不行。
“慕莘让我审张嵘,你说什么样的回复才最合适?”
“只要线索不往我身上引,随便什么回复都可以。”
“你到底私底下有没有和张嵘接触过,为什么公司小职员说见过你们两个见面?”
“我跟他见面,要你做什么?我还想问问你,年纪大了办事不力?”林栩道,电话那头传来轻哼,他挂了电话。
慕莘恰好出现在门口。棉质的浅灰色修身长袖,白色直筒裤,外披一件同系列的白色外套。
见到他,慕莘并不惊讶,抬头瞧了一眼墙上的壁钟——八点,将包挂在门口的衣钩上,从中取出两只信封,走到林栩身边。
林栩捉住她的手腕,轻轻往怀里带,慕莘坐在他的腿上,不挣扎,抬手拦住他凑过来的脸,“林栩,够了。”
“不够,”林栩本要解释,但一想起禹后,又生生忍住冲动,“昨晚挂你电话,是我不对,禹后的事,能不管吗?”
慕莘凝视他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你可以,我不行。”她从两枚信封里抽出两张A4纸,摊开在林栩面前,“一封是辞职信,一封是调任书,签了吧。”
林栩低眸,扫了一眼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段氏是你一手经营的,离开真的舍得?”
“让我眼睁睁看它被你毁掉,我更不舍得,林栩,签吧。”慕莘道,从笔筒里取出钢笔,递到他面前,“你批不批,我都得走。”
一句话,让林栩一颗心如坠深渊。
“我很好奇,林太太是为了叶尔在闹,还是借叶尔之事,为禹总闹。”林栩沉声道,像疑问,又像是陈述,可语气里分明多了分失望和冰冷。
周遭变得安静而冰冷,慕莘与他对视,半晌从他怀里退出来,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笑说:“你觉得呢,林栩?签了吧,辞职信或者调任书,签了它,我们都冷静冷静,我给你时间做决定,离婚,娶叶尔,完全是你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