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至此,明明抓不住的呼吸像是凝固成了实体,被人拿手狠攥在掌心,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
他记得,父亲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让他十分确定的是,纸张上的字迹的确是父亲的,他幼时父亲经常要他抄戏词,他抄写的版本非书非牍,而是父亲亲笔抄下的戏词。
父亲的字迹,早已刻入血液,永生无忘。
这封邮件,让徐放突然对父亲的死亡生了疑问。
他记得02年流行一个叫星际争霸的游戏,他很喜欢,但是家里没电脑,每次只能去同学家过过瘾,于是他央着父亲给他买。
徐放闭了闭眼,一个当天决定回上海后给孩子买电脑的父亲,怎么会当天晚上就不明不白的自杀?
转眼之间,徐放已经来到了后室,眼前上了年头的雕花木门紧闭,里面烛灯暗影,影影绰绰。
抬手轻敲三下门,半晌,里面传来了响动。
是女人走路的声音,很轻很碎,随后门吱呀一声的打开,张丽萍站在门前,看到了徐放。
“小放。”喜上眉梢,张丽萍心里特高兴,徐放总是不来她这,见他一次比登天还难。
“快进来快进来。”张丽萍忙身让开门口的位置将徐放给迎了进来,随着徐放双脚踏入屋内,木门也被张丽萍轻手关上。
“要喝点什么吗?茶还是果汁?”她忙活着,“前阵子有人来看你师父,送来两箱牛奶呢,你要不要……”
“妈。”徐放出声,张丽萍一下子愣住了,她整个人都背对着徐放,闻言,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鼻子酸的厉害。
有多久没听到这声妈了?从她嫁给李任意开始?还是在更那之前?张丽萍已经记不清了。
她转过身来,平日大风大浪都见过的妇人,此刻看着甚至有那么丁点局促。
“你不用忙了,我待会就走。”然后他说,“前些日子我爸忌日,我过去了一趟。”
室内很安静,只有灯烛的芯子发出兹拉的响声。
“那里看着挺空的,我这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我好像记得他有很多手抄本,你还记得都放在哪了吗?”
徐放说完,昏黄的烛光在他英俊的脸上,闪动之后留下短暂的阴影。
张丽萍深吸了一口气,听声音心里似乎很不平静。
“烧了,全烧了。”
她缓缓的按住椅子扶手坐下来,眼神颤的厉害,半晌手捂住眼睛,倒抽着气,“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