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料伤员不是巫师学徒该干的活,但盖亚教导我们,在紧要关头须放下地位之别。”萝萝修女说,“女神记得你的一举一动,祂会为你们的善举给予嘉奖。”
善举。希塔里安突然心跳加速,想起自己的身份来。审判者搜捕流落在外的无名者,他们的下场远比躺在院子里的伤员更糟。这些神职骑士为荣誉和前途,为信仰而战斗,我们却只是为了生存。说到底,他们究竟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审判者和十字骑士死的越多,拜恩就越安全。我在帮助神职者?将来会不会有我的同伴因此而死?来到安托罗斯前,没人告诉她要怎么对待神职者!
她抱紧双臂,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谢谢你,萝萝修女。可我现在很累了。”
“好吧。不管怎么说,艾默克主教没要求我对你做什么。”
等到整点,安托罗斯响起钟声。原本最厚重、传播最远的钟声应该来自大教堂,但现在这里一片寂静。寂静而且寒冷。一大簇火焰在魔法灯的玻璃后燃烧,灿烂夺目,却不含热量。蕾格拉挤在她身边,吐出湿润的白雾。
二十分钟前,侍从趁着她们给送来的神职者急救,一头撞在台阶上。萝萝修女发现他的尸体时,成群的蚂蚁在他头顶爬来爬去。希塔里安后悔自己忘记了维持魔法,又为产生同情的念头而愧疚。我做什么都错,什么都不做也不对。她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钟声响后,再没有伤员被送来,死人和重伤员也全部处理妥当。萝萝修女断定战争结束了,因为只有停战时分,伤员们才能在码头就近休整,也不必送重伤士兵回到教堂。希塔里安朝断墙外张望,盘算着此刻溜走会怎样。
“我们赢了?”十字骑士忽然问。希塔里安甚至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福音上说,神职者不会在安托罗斯遭遇失败。”
“你的福音没说过?受盖亚眷顾的莫尼就死在这儿。”
“他死了,但也获得了救赎。”缺手指的人反驳,“我把每篇福音都倒背如流,骑士。那些野蛮之地的异端不可能获胜,莫非你对自己的同袍没自信?”
十字骑士闭上眼睛,不愿意和他争论。但希塔里安看得出来,他们其实都心存焦虑。
“林戈特。”蕾格拉和她耳语,“万一教会输了,我们要到哪儿去?回石塔吗?”
回拜恩。希塔里安想说,但眼下泄漏秘密为时尚早。更何况,领主大人交给她的任务还没完成,万一黑骑士不带我走怎么办?
她突然发觉自己的任务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