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婉儿在公孙剑面前自刎惨死——公孙剑还年轻,他的生命中从未遭遇过这样的失去。一个天天在你身边活蹦乱跳会说话会呼气会吵架会拔剑的人,就这样,死了?
不可逆转,不可对抗。生死,岁月,在这些东西的面前,你把武功练到化境,境界修炼到大乘,又有何用?
风无痕远远地看着公孙剑颓丧的样子。
他想起来剑神之妻方玉衣死的时候,独孤飞云的样子。
他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独孤飞云。
又看看站在独孤飞云身后,眼睛却锁在远处公孙剑身上的独孤若虚。
他说,“若虚,你去陪陪剑儿。”
独孤若虚道,“我想去陪他,但……他或许需要静一静呢?”
风无痕道,“你不如问问他,是不是想要静一静?”
独孤若虚点头。
他走向公孙剑,低头说了什么。
公孙剑说了什么。
独孤若虚又说了什么。
后来两人开始在雪上痛快地打架。
风无痕看得入神。
只听独孤飞云说,“你我也很久没有切磋了。”
风无痕说,“我答应过你,一千岁以前,只要你手痒,我随时都奉陪。”
独孤飞云问,“你何时答应过我这个?”
风无痕道,“刚才。”
摔在软软雪地里的公孙剑忽然眼前一闪。
独孤若虚也回头。
更高的雪峰上,两道白色的人影交织在一起。
又或者,那不是两道人影。
而是两把剑——两把剑其中的剑意,织成了人影。
一道飘逸,一道专注。
每一片雪,每一道风,雪上的梅花,风里的喜鹊,都回首去看。
时间像静止一样慢,又像飞驰那样快。
公孙剑和独孤若虚张大嘴看着。
风无痕与独孤飞云双剑交汇在某一点时,忽然雪山如呼,日光亦化作刺眼的毒芒——
公孙剑和独孤若虚下意识地回护自身心脉,又心知不好。
两位师长的剑意过于霸道,难道要引发雪崩?
下一瞬间,剑意却如一张柔柔的泼天大网。
一瞬间气流拂过万物。
雪仍旧静美,风仍旧温柔,梅花兀自地开,喜鹊兀自地飞。
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剑意至此,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