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她称作父亲的男人,以前对她这么说过,而这亦被李若琳奉为为人处事的准则。
没有人能够永远陪在你身边,就算那个她心目中最伟岸的父亲形象也是,她对父亲的最后印象是那年红枫叶漫天飞舞的季节,脚下堆满了干枯后的叶片,新飘落的叶盖在老叶上面,将家门口的路都铺地满满当当。
穿着天蓝色公主鞋的小脚踩在叶片上,传来枯叶碎裂与新叶柔嫩的质感,那是她那时最喜欢的娱乐,虽然小时就是那不苟言笑的性子,被父亲调笑成像极了她那个远在异国的母亲。
“连长相都是,还好你是像你妈,像我可就废啦。”那时那个男人还会这么自嘲,尽管以当时社会上的审美标准看,他再不济也拥有一张影星的脸,棱角分明的轮廓像极了年轻时的阿尔帕西诺,但一谈及那个女人时,总有一种快要卑微到地底去的情绪萦绕在父亲身上。
连她都有些嫉妒了,那自懂事后便未谋面的母亲,当时那高冷的性子并不可能让旁人看出来,就是照顾他饮食起居的李婶也不行,这个父亲的远方亲戚比她的母亲更称职,每天都绞尽脑汁将李若琳打扮地漂漂亮亮的。
按她的话说,李家的千金就该是李家千金的样子,而不是像那个不顾家的浪荡子弟。
浪荡子弟说的自然就是父亲吧,她比同龄人都要成熟的多,能听得懂大人们的话中话。
但她还是打心里尊敬父亲的,他知道父亲不是所谓浪荡子弟,他绝对不是拿着爷爷的巨额遗产四处潇洒的废人,而装成这样,一定有他的原因。
就像六岁时,她做了一个关于母亲的梦后,睁开满溢着泪水的双眼后,手中握着两柄巴掌大的银刃不知所措,父亲第一时间冲进自己的房间,怔怔望着那两柄剑出神。
[好孩子,爸对不起你,爸就是个废物!总有天,总有天......]他抱着自己小小的身子,哭的比自己还伤心,从那时,这两柄剑就是她与父亲之间的秘密,她对着泪眼婆娑的父亲点点头,表示这件事不会告诉任何人。
月亮的剪影从欧式风格的圆窗中洒在大床上,照亮这个拥着女儿哭泣的男人背影,往日那轻浮而懒散的性子此时消逝地一干二净。
李若琳从此是不会哭的李若琳,因为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个更脆弱的男人,虽然三天两头会不着家,但她相信那是因为某些不能明说的理由,而不是单纯的花天酒地。
他此生最爱的女人此时远在天边,而自己要代替那个女人,她要一直陪伴他,她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