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泪水早已被严酷的低温冻结成两条小小的冰柱;原本月白色的皮肤,被冻的通红一片;那件墨霜给他买的毛绒披肩被落在那个宽大的宅子里。脖颈间的银牌有着自己的温度和墨霜的名字;而怀里抱着的那让人迷醉的温暖……则是自己亲人的皮毛。
他不曾想过要害谁,他只是想救一个亲人;他曾经也想过,用墨霜去换合戚的危险,但是他又想着,以墨霜的本事,应该会没事……。更何况,等自己救出合戚后,就跟合戚一起想办法,再把墨霜救出来……也许这是个可笑的计划,也许这只是一个连自己都没办法骗过去的借口……也许……自始至终,为了救出自己的亲人,他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这种令人不齿的背叛。没有办法……。没有孩子在享受过童年家人所带来的温暖后不去留恋的,也没有人会忍受住失去一切的悲伤。
他只是承受不来,自己的亲朋好友,一个又一个的在自己面前,以如此残忍的姿态消失又出现。
那么他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存活下来的,居然会是胆小的他?
轩走到一片空地上,抬起头来,看着寂寥无垠的墨蓝色苍穹,看着从苍穹中,如同万千羽箭射下的白雪。他痛哭着,呐喊着;然而偏偏天公不作美,他的泪水在出来的瞬间被冻成了冰渣,他的呐喊在广阔的雪地里如同蚊鸣。
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一个渺小的点,组成了一副圣洁而凄清的画面。
温暖如春的房内,一个赤条条的人躺在巨大的桌案上。一群人在其身上比比划划,时而激烈争吵,时而心平气和的谈话。众人态度认真严肃,比起商议军国大事的场面,也不逊色多少。
………………
“春风图!春风图!”一个中年男人叫嚣着:“这里可以做山!”他指着一处稍微凸起的肌肉道,“这里可做水潭”,随后指着凹进去的腰线道。“这里!可为平原!”又指着一块紧致的肌肉。
“不好!什么春风图,如此上佳的材料,你这是暴殄天物!”另一个年龄稍长的人呵斥道;“要我说就是做个牡丹月下图。你看这身劲肉,起花瓣容易!而且好定型,漂亮!”随后他拍了拍案上人的脸道:“看看这张脸!漂亮!配得上牡丹!”
“哎哎哎,我说老李,你这背雕谁会看得见脸,你这不是强词夺理么!”另一个微胖的人打趣道。
“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个事儿。”老李皱着眉头思索道:“你说,这次货色这么好,没有理由浪费啊。咱只做背雕,是不是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