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自己拼命忙,胤禩拥炉品茗,坐收渔翁之利,这个亏吃得太大了。尤明堂也后悔跟着添柴,忙道:“马中堂说的是。如今只欠着家属们四十多万,不如发道告示先安定人心,就说今年各地赋输尚未收齐,年关之前一定拨出。届时魏东亭的海关厘金到了,恰好补发出去……这会子空着急,没有用处。”
施世纶在旁一直没言语,他心里有些奇怪:这次十四阿哥领兵,胤禛在后头管督饷,遇到这么多的难缠事,为什么胤禛每见康熙,总说难处不大,不肯请这位老佛爷出来排忧解难?因见众人都解劝胤禛,施世纶摘下近视镜,抽了两口烟,说道:“四爷,他们说的都对。不过这仗打多长时间,谁也说不准,还是你想个长远办法。依我愚见,各省钱粮都是不少的,由各省按定数每月直接调拨军前使用,有失事者按军法处置!就不为朝廷,为他们自己身家性命、功名前程着想,他们也得出这个力。若按常规办,我们累死事小,他们仍旧不关疼痒。”
“老施说的是,这件事我已经虑到,只是觉得远水不解近渴,所以才发急。”胤禛慢条斯理地说道,“但这样的事得请旨办理,只好惊动圣躬了。这自然要得罪下头。反正我是个刻薄人。名声在外,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别人怕麻烦,怕得罪人,我不怕;给家属的银子一定得兑现,我们得说一句是一句,人家才信我们!这四十多万银子叫雍亲王邸的人收发,该直送的直送。我一个子儿也不叫那些黑心种子克扣了人家的!”
原来不肯直奏康熙是这位四爷心疼老爷子!几个人都是儒学宗臣,不由向胤禛投去敬佩的目光。尤明堂心里感动,欠欠身子说道:“四爷,您这心地,唉……既然四爷说到这,学生还有一策,只关系到四爷自身,才迟疑未说。”
“这有什么,你老尤还打埋伏?”胤禛已经起身要走,又站住了,笑道:“你讲就是。”尤明堂看了施世纶一眼,道:“年羹尧将军是四爷门下。他驻节西安,军中钱粮有的是!十四爷要得这么急,先从他营里拨出去些,立时就不愁了。年军门现在北京,一个手谕传去,事就办了。”胤禛目光一闪,回身取茶呷了一口,说道:“他几时进京的?我怎么就不知道?上次进京接十四弟,才走了一个多月,又回来了?”
施世纶不安地看了看马齐,说道:“年军门回来四天了。昨日来这里找您,您去畅春园给万岁请安。我请他等一会,后来说有事去了。回来做什么,年军门没说,我也没问。四爷派人寻着他就知道了。”
“我不寻他。”胤禛皱着眉头想了想,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