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时候,一片火红映入了他的眼帘,那人蹲下身来俯视着他青紫的小脸,缓缓伸出一只手来,轻轻说道:“跟我走,我给你一个家。”
仿佛是受了蛊惑一般,他缓缓放开母亲的手,握住了那只命运之手。
红鸢果然如她承诺的一般,将他带回了楚门,给了他一个家,将近两百年,她教他武功,教他做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红鸢给的。红鸢虽然爱欺负笨拙的他,却极为护短,从不曾让他在别人那里吃过亏。
像他们这样的师徒,楚门还有七对。楚门素来秉承一阴一阳之谓道,一日一月定乾坤的理念,每个长老皆是一师一徒,一男一女,代代相承,当时机到时便顺应天道师徒双修,功法方可至大乘。
二人亦师亦侣相伴多年,如今红鸢却丢下他走了。千枫心底隐约知道红鸢去了哪里,那是楚门每代长老的归宿,终有一天他也要去的。
千枫虽然呆了一些,但是不傻,他只是接受不了这么突然的事情,就如当年他不愿放开母亲的手一样,现在他仍然不愿意相信红鸢竟然就这样弃他而去了。
然而,日升月落,天亮了又黑,黑了再亮,千枫在那里一动不动坐了三天,红鸢依然没有回来。他终于相信,红鸢不会回来了。
第四天一早,千枫起身回屋,巡视了一圈他们住了一百多年的房子,几乎每一处都能看到他和红鸢的影子。
千枫缓步走着,手触到梳妆台,脚步顿住,眼底升起氤氲的雾气,以往红鸢兴起之时会为他束发,每次那些在他看来顽固不化的发丝到了红鸢手中都会变得柔顺服帖,任她的纤纤玉指在其中穿梭,然后被她灵巧的挽成一个发髻,用一支青玉簪固定住。
继续往前,看着书案上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的纸张,千枫拿起一张细细看去,红鸢那娟狂的字迹赫然跃入眼底:欲予君红豆,奈何不逢春。
在心底默念了一遍,千枫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想起刚开始识字的时候他总是用不好毛笔,红鸢就一边骂他笨一边手把手的教他,纤细的手掌包裹着他的小手,倍感温暖。
来到那张夸张的大床前,千枫伸手摩挲着床上的锦被,触手冰凉,早已失去了它应有的温度。仿佛那些日日夜夜的缠绵都只是幻觉而已。
抬手撩开靠墙的帷幔,祀月正静静的挂在墙上,琴身通体黝黑,闪烁着寒芒。拿在手中轻轻抚拭,这是他初学武功时红鸢给他的奖励,也是他的武器。
愣了片刻之后,千枫将祀月用布裹好,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