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疯了似的把自己塞进了驾驶位了,直到“砰”地关上,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才掉回去。
不知怎的,陆远竟是没第一时间重新发动野兔,而是顺着火光,望了一眼那条在某处垂死挣扎的黑蟒,黑洋之上,尽是漂浮着猩红血点,恍惚间,陆远都分不清那儿到底是天空或本就是炼狱的模样?
陆远转过头,低头挂着退档,一推操纵杆踩下油门,抬头,一颗硕大蛇头突然间占据了陆远眼瞳!翠红蛇目,鲜红蛇信撩到了车窗风挡,蛇牙森森伸长,就这么,注视着陆远,注视他良久!
陆远惊地猛地颤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他拼命踩下油门,野兔当即“嗖”地退后,撞到了一株松树,陆远瞬间爆发的力气之大,竟是叫按下的“破障姿态”钮久久不曾弹回。
铲角泛过冷光,陆远狠狠压过操纵杆,野兔的履带在泥泞地里空转打滑着,那条纵然开膛破腹过的黑蟒紧随而至,扬起蛇首,轰然撞上车前窗!
“咚!”风挡装甲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偌大一块,陆远“嗷”地一声霍然站起,跳出驾驶位,隔板绊得陆远踉跄摔倒,右手掌一撑,顿时骨折一般地酸痛,但陆远管不了那么多,攥着手一脚踢开军备箱,拿起枪榴弹发射器,“咔咔”两下装到步枪,调过导气模式,箭步冲到舱盖处。
“老子艹你吗!”陆远大喊着,掀起野兔车舱盖,半身探出,腥浊空气刺激地陆远止不住想闭眼,陆远强行睁大眼睛,瞄着癫狂拍击着野兔驾驶位的黑蟒。
“戾!!!”黑蟒看见了陆远,裂开蛇嘴,厉声嘶啸,倾过蛇身,只消一下,便能叫这个小人儿碾碎在齿间。
陆远此刻身上没有一片甲,只有一层咔叽布军服,但他这会儿却冷静到极点,一丝惊慌也无。
食指扣着扳机。
一线蔚蓝绽裂,沿途似是剥离开了无尽虹色瓣片,淋漓飘飞。
宛如一根渔线钩住了黑蟒后脖颈,狠然将它拽到拖进密林深处一般。脉冲榴弹毫秒间爆发出的动能直接击飞了它,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但陆远可不止一发脉冲枪榴弹。
空气里的脉冲波圆环一次次震撼出去,直到野兔染上一层淡淡辉。
陆远手边坠满了冒着青烟的弹壳,低下枪口,那条黑蛇被彻底拍进了泥土中,某种摄人心魄感消失了,周围梭巡不前的黑蛇幼崽立刻争先恐后地涌进坑中,一汪黑水潭在翻腾着,连一丝血迹都“浮”不上来。
陆远吐了口浊气,缩回车厢,捂着拳头用力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