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耳中很快融得干净,他听过了的恐惧啸声多了去了。
夜视镜中茫茫绿点红点退散了,于是陆远低头苦笑几下,靠在车门边垂下步枪,他知道,他撑过这一夜了。
这一夜,确实很长。
……
数小时前。
“轰!”野兔避无可避地撞上决死拦截的大熊,这头面目狰狞的大熊径直人立而起,与相扑运动员般矮身冲刺,笔直砸中野兔的前引擎盖!
野兔骤然如同一个被大块骨头噎住喉咙的人般哀鸣起来,整辆车被大熊压得车前猛坠,车尾高高翘起,饶是陆远系着安全带,也不由得额头重重撞在了方向盘。
“该死!”顾不上去擦额头温热鲜血,心知坏事了,陆远瞬间掣出方向盘下的手枪,对着彻底压瘪、仅剩一丝铁皮的风挡一连打光弹匣。
子弹入肉的闷响,叫陆远知道这种空尖弹根本侵彻不进大熊躯体,陆远情急之下,拔出荣誉短剑,残刃剖开风挡,火星也不起一丝,顺如刀切黄油,削开了大熊偌大皮毛,熊血瀑布般浇了陆远满头满脸。
之前本就被陆远枪榴弹暴击重创的大熊挡住野兔行进已是强弩之末,这时又遭短剑削肉。如陆远预计,大熊疯狂挣扎出被它砸凹进去的风挡,透过装甲缝隙,暗夜里的大熊鲜血四溢,但它没有退走,高高立起,继续朝着引擎盖,重重砸下!
“铛!呜~~~”陆远再次被震得差点翻出座位,野兔发动机当即呜呜咽咽地功率骤减,陆远立马明白大熊这是想打垮陆远赖以存身的载具,见鬼!这只是一头熊,怎么会理解到这种程度?
没时间去想杂事了,陆远放低座椅,解开安全带,滚到地面,几乎是匍匐着爬到车厢,拿起加挂了枪榴弹的步枪便踢开后车门,窜到车前,极近发射榴弹!
大熊人立而起,即便趴在引擎盖上,也比野兔高了一截,感觉到陆远来了,缓缓转过熊首,一只被雪填满的空洞眼眶,一只通红的血眼一齐盯着陆远,它想咆哮,但陆远看见野兔的车前撞角铲刀已深深扎进刺入了大熊肚腹、肩膀、后肢,完全钉住了它!
它不可能有活路了!
陆远迟疑了零点几秒,三连发榴弹射出,轰然间炸没了大熊整个头颅,碎肉血糜纷落陆远全身,靴子踏过坚硬的雪原,只有“吱吱声”,腋窝夹过枪托,陆远走到大熊旁,伸出手拍过大熊皮毛上的雪,毛发根根如刺挺立,不难想象,这是头不折不扣的雪原霸主,就算是黑蚺,恐怕也讨不了好处。
这是在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