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缓缓吐出,每出一字,华溪烟心下便惊愕不已,以至于最后几字刚出,她已经到了惊不可言之地。
所以如今,圣天凋敝,满目疮痍,云祁这是要承蒙先祖之训,推翻宁氏么?
“此圣旨未有云家与宁家之人所知。女帝崩前,更下旨后世善待云家,必以高位。但后世帝王未有女帝心胸,尤其在云氏出过几名惊才绝艳之人之后,更是惹来了皇室忌惮。于是开始对云家权利加以盘剥,云家逐渐衰微。先祖离世前也留下言论,此道圣旨不到生死攸关云族即灭之时不得请出,否则便是天下动荡黎民难安。”
说道这里,云祁忽然闭目,再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冰寒:“云家子弟不会反,但是宁家却是多加忌惮。尤其是这位天隆帝,祖父交出了一等公爵之位,父亲也后来自降为二品尚书,但是天隆帝依旧不虞。若是我再这般下去,云家当真是要绝后了!”
华溪烟身子一震,想到了前些日子杨瑾程和自己说过的话,不由问道:“你的兄弟……”
“我大哥因病而死,二哥不良于行,并且由于常年服药难有子嗣,而我四弟,则是被皇上养于宫中,明面上是对云家厚待,谁不知是以此来牵制云家?”
“我四岁随母入宫,出来之后便是一场大病,大夫说与当年大哥症状无二,回天乏术之时师傅前来将我带走,这才堪堪挽回一条命。此病来得蹊跷,我在宫宴上也只是喝了一杯羹而已,后来我得以查明,大哥也是在一次宫宴之后才患了病。所以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
“是天隆帝?”
“尚未查出。”
华溪烟觉得手心一阵濡湿的汗意,想不到云家和皇室,竟然有这般深的牵扯。不光是杀兄之仇,若是云祁这些年在京城的话,能不能活下来,还是另外一个问题!
“所以要反宁氏,非我所愿,不光是现在天下凋敝,我也是为了云氏一脉。云氏如今衰微,若是想要凭那道圣旨保全的话,已然不可能,只得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也算是全了先祖和女帝的意愿!”
华溪烟大脑有些沉,云祁今日所说之话牵连实在是深。就像是一颗百年老树木,其根错综复杂,盘根错节,所牵连的不再是方寸之地,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云祁已然开始筹谋,自然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依照天隆帝的性子,怕是真的要死无全尸了!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动手?”华溪烟这句话说得很艰涩,不知是为了云家几百年下来世世代代的委屈与隐忍,亦或是对面前之人的记挂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