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自那次和马彪走过之后,就再没照过面。也不知这段路,是否太平。万一有点啥事,怕耽误了镖行的行程。
大西北的初冬,虽说早晚有些清冷。但只要太阳升到一房高,逼人的寒气,便灰溜溜地躲了起来。
祥子和黄兴并马走着,两人脑海中,翻腾着的那些,曾经千百次地涌现过的往事。让他们忘记了,自己还有张能说话的嘴。
路的两边,安静得连只飞鸟都见不着。偶尔一股劲风吹过,碱蒿发出的“沙沙”声,和杂乱不齐的马蹄声,便成了眼下声音的全部。
这段路,原本有处骆驼房子,可以吃饭歇脚。后来,让土匪闹得,就剩几间没了顶的房圈子。
黄兴和祥子,找了间相对干净的墙圈子,安顿下来。祥子找些干柴生起了火,师徒俩便拿出吃喝,慢条斯理的嚼了起来。闷头吃了一会,还是黄兴首先打破了一路的沉默,他将水壶递给祥子,神情关切地说:“你还记得大致位置么?”
祥子喝口水,噎下嘴里还未完全嚼碎的食物。闪动着坚定的目光,说:“记得!那地方,路的右手有两个沙包,路左手是条干河沟。”
黄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还记得你们出了嘉峪关多久,出的事么?”
子不加思索地说:“我们一早出的关,下午太阳刚发红时就......”
祥子说着,一股由悲痛酿成的酸楚,又不由的袭上了心头。他轻声叹了口气,无力地放下了手中的食物。
黄兴,像是心中有了数似的,深深吸了口气,显得有了精神似地说:“好了,别多想了,来快吃点东西睡觉,明早还要赶路哩。”
祥子一路走着,脑子里在极力地回忆着,当年一路上见到的情景。
土山,还是当年的黄色。一路上少得可怜的植物,像是永远也长不大似的。依旧个个耷拉着脑袋,半爬在干得冒灰的黄土地上。唯独和记忆中不同的是,路右边,明明记得有不少的沙包。现在,却都不在记忆中的位置。对此,祥子十分困惑,脸上不免显出不安的神情。
黄兴明白祥子的心思,冲他干涩地笑了笑,说:“不要紧,我能估摸出大概的方位。你当年见到的沙包,早被风刮走了。戈壁上的沙包,是跟着风走的。”祥子冲他投去,疑惑而又感激的目光。
太阳,眼看就偏西。祥子,依然没有找到当年的任何痕迹。这使他本就越来越困惑的心,又被一阵迷茫的痛苦袭扰着。留给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师父。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