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说完,眼睛霎也不霎的盯着目瞪口呆的父亲。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怕自己这番谤君谤臣的说话被父亲听去,他只怕父亲不相信!
“安禄山?东平郡王?”杨望已经被刺激得无法作出回应。
深夜私宅,肆意指责当今天子,诽谤国家重臣,无异于谋反!儿子想干什么?
眼光艰难的向儿子看去,杨青静静的坐在对面,慢慢的捧起茶杯,甚至头都低了下去,一言不发。
杨望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抓着茶杯的右手青筋凸现。
良久,两人都没再开口,书房内静谧得有些可怕。
直到三更的鼓点响过好一阵,杨望才机械的站起身,慢慢踱到门口。
“我要好好想一想。”拉开房门,杨望又加了一句。
“记住,今天你说的这些话,再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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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杨青静静坐在案前,湘儿细心的为他梳头。
昨晚的对话对杨望来说也许太过刺激了。指责群臣就算了,指责圣上也算了,危言耸听说大唐要亡实在是诛心之言,换个大义灭亲的可能当场就击杀了他。这些都算了,或许杨望还勉强能够理解这些“愤青”言论,毕竟年轻人,热血嘛。
可毫无任何真凭实据,直言朝廷的一位郡王、身兼两镇节度使、当今最受宠的贵妃娘娘的养子要谋反,还口口声声的要“扳倒此僚”!这完全是失心疯的表现!没有任何计划筹谋,就要当朝的四品高官、吏部侍郎支持他、为他做后盾,就因为那是他儿子!
我儿子不是失忆,他是疯了。
但是为什么那些“疯话”细细琢磨起来,又好像有几分道理……
杨望一夜没合眼,此刻坐在轿中,依然没有丝毫睡意。昨夜杨青的话还在耳边一句句轰炸,背上冷汗直流。脑子里许许多多的事情翻来覆去没个头绪。
虽然现在是走在去参加“烧尾宴”的路上,听闻当今兼职最多、权势最大的两位大臣——李林甫、杨钊都会亲临道贺,圣上还亲下谕旨以示道贺,殊荣一时无两,但杨望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烧尾宴,专指士子登科或官位升迁而举行的宴会,盛行于唐代,是中国欢庆宴的典型代表。“烧尾”一词源于唐代,有三种说法:一说是兽可变人,但尾巴不能变没,只有烧掉;二说是新羊初入羊群,只有烧掉尾巴才能被接受;三说是鲤鱼跃上龙门,必有天火把它的尾巴烧掉才能成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