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好脸才怪。
她坐在戚氏身边,自顾自说话:“我当年听《墙头马上》时年纪小,觉得裴少俊与李千金两情相悦,却又好事多磨。可如今看来他们若不无媒苟合,裴太守又怎么会以‘聘则为妻,奔则为妾’的话来赶走李千金。”
容沨目光悠悠地看向容涟与周姨奶奶两人,都说“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故事虽然好,可容涟点这个不过是别有用心,父亲或许会是多情的裴少俊,可周姨奶奶却不会是故事里的李千金。
周氏顾盼流光,婉转一笑:“奔则为妾,可吴妹妹也是聘来妾室。”
“妾室”两字她故意说得缓慢,挑了挑自己勾人的眼角。
吴氏暗骂了一句“不要脸的狐媚子”,又道:“人分三六九等,做妾自然也是分的,像戚姐姐家势清白,是老夫人特意为侯爷聘在身边的,在府上也是贵妾的身份,我不如戚姐姐,可好歹也是干干净净领进门的。”
她横了周氏一眼:“不像某些人虽得侯爷看重可却来历不明。”
说着她又轻掩着嘴,口不对心道:“妹妹说话直,周姐姐可别放在心上。”
……
天气日渐转暖,容沨还是依旧怕冷穿得也比别人厚实许多。
“容四姑娘今日为何要帮我?”青衣倨傲地坐在一旁,眉眼聚着一丝淡淡的愁意,两颊微微凹陷,看着清减了不少。
容沨坐在画舫之上,一身少年打扮,月白色锦袍,劲脖处带着金螭璎珞圈,上面还嵌着一块温润通透的暖玉。
容沨摇了摇折扇:“看来你离了沈少期日子并不好过。以前你有他做靠山,做你的入幕之宾。现在没了他,看不惯嫉妒你的人,自然也都会踩上你一脚。”
青衣目光冷然,眼白处布满红血丝,怒道:“容四姑娘若是来看青衣笑话,显然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站起身子:“清平宴得罪容四姑娘之处,还请你莫怪,莫要再落井下石。”
说话声越来越小,像是逼着自己从喉咙里挤出求饶的几个字,他现在处境容沨若是想报复,他根本承受不起。
容沨刷地一下关了折扇,轻轻敲着圆桌:“谁说我是来落井下石的。”她眼眸带着精光,细密地看到青衣眼底。
“难道你就不恨沈少期吗?”
青衣表面的沉静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垂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少将军与青衣而言是恩人,青衣怎么会恨!即便青衣现在跌入泥潭,青衣,青衣也不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