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依然顾客不少。顾客们看到店里突然横添了一具黑乎乎的棺材,又见人在一旁伤心哭泣,只当以为死了人,有的顾客扔下碗筷围了上去,不禁也跟着伤神。
“这世道,女子究竟要不要嫁人?”赵燕继续哭诉道,“我家女儿当初嫁进这屋里时,身体如牛如马般强健,离开这屋子时,瘦得像一只皮包骨头的狗,不,错了,瘦得就像坟墓里爬出的一具骷髅!这世道,究竟是谁规定女人大了一定要嫁人?女人不嫁人不行么?天下男人都单身不行么?为何结婚后一方染上了另一方的病,却没有谁出来做规定?结婚,谁规定男女间非要结婚不可的?结死了人,却没看见谁出来做规定了!我的女儿,你死得好冤,你才四十多岁,这个年纪,死了居然轮不到寿字的辈分上去,这叫我们娘家人,怎么为你做祭文?要做祭文,到时我们定要先把天下那些做媒的,那些规定男女非要结婚不可的,一起祭奠掉。只有那些人死了,这世间,才会太平。”
围观的人开始还跟着赵燕貌似伤心的哭丧动情,后来看到她哭得实在不像话了,一个个不禁捂着嘴窃笑。
赵燕哭闹了大半天,也没见肖军出来与陈家“谈判”,身体未免感到力不从心,于是向陈家兄弟暗里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找了个理由,一块儿溜回家去。回到家里,几个人只顾生闷气。
“这秃子,还真沉得住气,”陈勇气急败坏道,“怎么就不见他出来,咱们明天继续接着闹,闹得他不耐烦了,到时他自然会答应那一百万的。”
“对,我不信他是聋子,”陈建道,“我们明天接着闹,多叫些人去,人越多越好,最好是敲锣打鼓的。”
“对,我们去叫些亲戚来,”赵燕道,“咱们干脆下讣告说竹君死了,让他们大家都来闹丧,热闹热闹。阿勇阿健,你们赶紧在下讣告前把棺材盖钉死,不能让那些亲戚看到里面是空的。”
“对,先把棺材盖钉死,然后大家穿着白色孝服,闹他个三天三夜去,看那秃子还敢躲在房里不出来么?”陈勇道。
“穿什么白色孝服,又不是真死了人,穿红色衣服!大家打扮得红孩儿般,若真有什么不吉利,也可顺便冲冲。”陈建道。
“对,穿红色衣服,”赵燕道,“我们可不是去真闹丧。”
当晚陈家兄弟打了几个重要亲戚的电话,说陈竹君正停尸肖家,已择好吉日预备登山,务必要他们送竹君最后一程。次日,一些亲戚果然陆续悲悲戚戚的赶来了。陈勇一大早跑到肖军家,暗里用长钉把棺材狠狠钉死了。周丽